儿童文学。。。第几期来着-。=有一篇文章 伍美珍的 选自《我的深蓝时代》、要全文啊~~跪求……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1-05-31
  下课。
  我埋首看书,同桌小鱼又在和周围的女生玩着心理的测试游戏,小鱼对此总是乐此不彼,我曾笑着向她断言,女巫师将是最适合她的职业。
  正看到《圆舞》的末章,手臂一阵巨痛,从小说里拔出精神来,我用眼睛瞪着小鱼。
  刚才用拳头大力捣我手臂的小鱼,像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问我:“可欣,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在我的眼前,飘过一片深蓝……
  “BLUE。”
  我低声回答之后,继续看小说的结尾,不管她们在议论什么。
  一味快速地看到小说结尾,翻完最后一页,仍然愣怔在亦舒的小说世界里,无法自拔。
  我猜,周承钰与傅于琛跳的那一曲圆舞,是否BLUES(布鲁斯)?
  轻缓的步子,舒缓的音乐,有一丝丝的忧郁、一点点的孤单,却干净而透明,像是蓝色多瑙河,又像是自我眼前飘过的那一片深蓝……
  放学后,我整理好书包离开。
  和以往一样,我总是喜欢独自一个人在上学和放学的途中,骑上单车的感觉,似乎在风中飞。
  公交车站就在学校大门斜对面,放学的时候,站牌下挤满人。
  我推单车和放学的人流一起横穿过马路,穿过站牌下面,我目不旁视,却感觉有眼光落在我的身上。
  “咳!可欣——”
  是小鱼。
  我只好扭头循声看过去,穿着白地绿色条纹T恤的小鱼,像一只美丽的小斑马,在站牌下笑嘻嘻地大声和我打招呼。
  车尚未到,所以站牌下的所有人都用好奇又无聊的阳光看我,我似乎就要从那一大片目光中,触到一个凝视的眼光。
  我感到害怕,却有所期待……
  就在我慌张地收回眼光的时候,眼前似乎闪现一片深蓝。
  我深吸一口气,骑上车就跑了,身后却似乎有奇妙的东西,栓着一条看不见的细细的线,线的这头,缠绕在我的心上。
  蓝色车身的公交车自我身边驶过,每天都如此——它始终会超过我的单车。
  车窗里,会有一双凝视的眼光,透过玻璃落在我的身上。
  这来自我的第六感,我相信奇妙的超感应。
  我不敢看车窗,就像不敢对着太阳的强光;但却不停地惶惑于自己骑车的姿势,优美与否?
  那根细细的线的另一端,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抬头望了一眼即将远离我视线的车尾,突然甜蜜地笑了。我知道,明天,还会有同样的一场约会到来……
  这样的快乐,还在于,它总是会有明天,周而复始。
  回到家门口,我拿出钥匙打开天蓝色信箱,果然如我所期待,信箱的底部躺着一枚白色的信封。
  我欣喜若狂地把它抓在手,哼着歌曲打开房门。
  家中的黄昏,总是这么黑洞洞冷冰冰。我打开客厅的日光灯,心中有很塌实的感觉,似乎有个忠实的朋友在陪伴我。
  并不急着拆信,只是在心里兴奋又好奇地猜测:这回,将是什么内容呢?
  在书桌前坐稳,才慢悠悠地剪开信封,掏出信纸,是素朴的白地加淡淡的蓝色横条纹的信纸,上面没有一朵花或是明星照片,甚至多余的其它颜色。
  干净的信纸上,没有称呼,亦无落款,只是以蓝黑颜色水笔,抄写了一段工整的物理题解,笔迹和信纸一样干净利落,甚至有几分秀美。
  这是昨天课上老师布置的重点题,物理课是这学期新开的课程,我学起来总感到有所困难,亏得有了他。
  我仔细看着题解,慢慢地沉浸进去……
  二
  妈妈请来替我做饭的隔壁家阿婆,在看着我吃饭的时候,口气羡慕地说,看你多给大人省心哟,一回到家就扑在房间里写功课,哪像我家孙女呀,四个大人也看不住她……
  我笑了起来,说阿婆呀,天天还小啦,当然顽皮呀!
  真是的,拿我和一个二年级的小学生打比方,大人有时真是幼稚得很。
  “哎,可欣啊,你妈妈这次……去南京,会和你爸爸彻底把婚给离了吧?”阿婆故意放低了嗓音,其实她完全不必如此,房间里就我和她俩人。
  我心里纵然有十二万分的反感,却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对阿婆说:“也许吧……”
  没说完我就开始后悔,这是我的性格弱点,待人接物过于含蓄,果然立刻就纵容了阿婆的八卦。
  “哎呀,那这……”阿婆一拍手,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阿婆,我吃完了,要做功课去了,今天作业好多哦!”我把饭碗一丢,逃命一般窜回到我的小房间里,把门轻轻地关上,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坐在椅子上,愣怔了片刻。
  自我懂事起,就知道父母为了生活,一直分居两地,爸爸在南京,大约每隔两个月回来一次。
  我小时候记得他们感情尚好,但近几年,已大不如从前。
  妈妈似乎对爸爸相当厌倦,她经常同爸爸吵,电话里吵,见面时吵,之后妈妈提出离婚,爸爸似乎一直不同意,但最终又松了口,这次妈妈去会爸爸,就是去谈离婚细节。
  他们吵了几年终于同意分开,我为自己舒一口气。
  说实话,我并不在意他们分开这件事情,我在意的是,同学若是知道后,是否会对我产生奇怪的看法。
  面子问题,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要不要告诉他呢?”我捏着信纸,心中顾虑重重。
  小鱼是肯定不能够告诉的,她是小喇叭;其他同学,和我相处还不及小鱼亲密,所以更是无须告之。
  但是,他,却是不同的……
  复习完所有的功课,已经是11点半钟,我上床的时候,才决定并不告诉他,他平时的来信,只写功课,不写其它。
  我闭上眼睛,眼前立刻浮现出干净素朴的信纸,还有信纸上的物理题解,我已经将它们熟练地理解,而且深刻地记牢了。
  随后,我命令自己进入梦乡。
  就在欲滑入梦乡的那个甜美瞬间,我又一次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那是两个月以前,正是春天,阳光灿烂,校园里开满了大朵栀子花,我被小鱼拉着在树下拣拾花瓣。
  蹲在地上的我,忽然感到前方有一股奇异的光射过来,下意识地一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生,正站在不远处的黑板报前,他凝视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他身着深蓝色运动装,挺拔而帅气。
  我是第一次被异性这样注视着,慌乱不堪,赶紧收拾情绪,想强作镇定,却不知为何,竟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小鱼闻身回头,看到我的狼狈,竟然没心没肺地拍手大笑。
  我面红耳赤,站起身,拍打着屁股上的泥,装作无意间抬头,那深蓝色的身影早已无声无息。心中竟然会甚觉遗憾。
  我和小鱼回教室经过他刚才站的地方,我忍不住回头张望,心中空空落落。
  而当天放学,我竟然再次看见那个深蓝色的身影。
  当我心中无味地推着单车,经过站牌的时候,无意中一抬头,几乎吓了一跳——我竟然触到他的眼光,依然是那样意味深长的凝视。
  似乎我们早已相识数年。
  我惊心动魄于那样的眼光,于是选择逃命一般骑车而去。
  骑出半站的路程,后面有蓝色车身的公交车自身边驶过,又是无意中一个眼光扫去,靠着我这边的一扇玻璃窗里,仿佛闪过一片深蓝色。
  以及一双特别的眼神。
  三
  第三天,我自家门口的信箱里拿到一封信,白色的信封,上面用蓝黑水笔清楚地写着我的姓名。信封右上角贴着一枚60分的四方型长城邮票,邮票以45度角倾斜。
  拆开信封,只见白地淡蓝色的信笺纸上,只是抄写着一些英文句型,全都是与最近新学的语法有关的。
  我把信笺贴在心口上,幸福地傻笑。
  只知道他和我在一所校园里读书,我连他的姓名和班级都一概不知。
  而他却如神仙,竟然连我的姓名、家中的信箱、甚至所学的各门新课程的难点和重点均了如指掌。
  从此面对乏味的家,以及乏味的功课,是完全另外的一种感觉和态度。
  走在校园里,我时不时地会去搜索那片深蓝色,我猜想,他会不会是初三的学长?
  可惜总是没有机会找到我的答案。
  每次再经过黑板报前,我心中总是感到有一丝温暖和惆怅。
  不过,放学的时候,每次经过站牌下,自那一片黑压压等车的人群中,我却能感应到他的目光,所以,每一次,我都会像容易被惊飞的小鸟,不敢抬头就慌忙地飞走。
  而每隔几日,总会从信箱的底部,拿到一个白色的信封,一枚四方型长城邮票呈45度角贴在信封的右上角,仿佛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暗号。
  他从未在信中署名。
  日子无声无息地流过。
  很快,中考到了,我们学校要做考场,故提前期末考试,提前放假,大家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
  自读书以来,这是我经历得最从容的一次大考。
  成绩下来,全年级皆惊,连我自己都没料到——居然一连打败无数强手,夺得全年级冠军!
  初二年级统共有12个班级,2、4、6、8、10、12是重点班,1、3、5、7、9、11是非重点班,我是在5班。
  5班的同学和老师都群情激奋,几个重点班老师气歪了鼻子,据说全都在班里骂人,当然是骂自己班里的学生不争气。
  “可欣,我崇拜你崇拜你崇拜你!”小鱼激动得小脸红扑扑的。
  她说早就看不惯双数班那些人的狗眼看人低。
  班主任通知我,在家长会上要安排我发言,介绍一下学习经验。我惶恐不已,脱口问老师:
  “说什么?”
  问了一句蠢话,我心里很后悔。
  谁知班主任并不生气,她亲切地抚摩住我肩膀,柔声细语地说:“把你平时是怎样学习的,如实说出来就行。”
  她的亲昵令我几乎要发抖。在这以前,班主任从没正眼瞧过我,在她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中等生。
  班主任走出教室后,小鱼羡慕地对我说,你成了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了!
  唉,我在心里叹息着,多么势力的老师啊!
  中考前后一周时间内,信箱里没有过出现贴着长城邮票的白色信封。
  我想正如我以前的猜测,他肯定是初三毕业班学生,正紧张地参加人生中第一场至关重要的考试。
  他的眼神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只有,默默地为他加油!
  一周之后,他恢复了来信,信的内容,是各门功课暑假所要复习的重点题,以及详细的公式和定理。
  我升上了初三之后,就再也没在站牌下看到过他。
  那个站牌,以及那辆蓝色车身的公交车,在我心目中,从此就消解掉了所有意味深远的含义。
  随着他的离去,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平常而普通起来。
  他肯定考上了一中,这是肯定的。
  有很多次,我骑车回家的时候,会特意绕到一中门前,远远地站在天桥下,看着放学的人流奔出来,但始终没有看到那片令我心动不已的深蓝。
  四
  有什么关系的,明年,我肯定会来到这里。
  和他在一起!
  想到此,我甜蜜地蹬车而笑。
  妈妈已和爸爸办妥离婚手续,她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骄傲地对我说,女人未必就需要男人才可以活下去。
  我无语,心里想,自己将来有了家,一定要生多多的小孩子,这样才不会觉得孤单。
  不知为什么,想到此,我的眼前竟然会飘过一片深蓝色。
  妈妈并未留意到我的脸红。
  我对待功课非同一般地刻苦,甚至到了自虐的程度,自从上个学期末拿了全年级冠军,以后的几场考试,我便再也与冠军无缘,虽然我的成绩稳稳地排在全年级的前30名以内。
  或许我的基础还是不够牢固。班主任很着急,我也很沮丧。
  妈妈看不下去我的苦,就劝说我,全年级前30名,考上一中已是绰绰有余,不必硬是要去夺那个前三名!
  妈妈还忿忿地说,班主任有私心,想让我考全年级冠军,好为她争面子。
  中考我并没让班主任失望太多,我考了全年级第三。
  小鱼考得不好,她的成绩向来就不够好,而且她喜欢玩。她只是难过了两三天,就重新又变得笑嘻嘻的了。
  进了一中之后,我挺想念小鱼。
  班里的女生,个个都显得礼貌、规矩而又得体,但没有一个人像小鱼那样活泼开朗,而且那么漂亮。
  而校园里的那些男生,脸上大都架着亮晶晶的眼镜,一脸严肃的表情,脸色或是平滑的苍白,或是一脸凹凸不平的龅痘。那些还没完全发育开的样子,让人看了感觉很奇怪。
  我尤其想念他,他的挺拔和帅气,还有他的眼神……
  母校门口的公交站牌,以及那辆自我身边驶过的蓝色车身的大车,在我的回忆中,又重新拥有了无穷的诗意。
  只是,我再也没有见到那一片喜爱的深蓝。
  好在,他的信依然还是如期到来。
  星期天,偶尔会和小鱼通电话。
  她在二中,那是一所艺术特长高中,专门培养艺术类及体育类的学生。
  小鱼因为喜欢画卡通,所以决定学美术专业。
  她上的新高中,小鱼似乎极其满意,她在电话中告诉我,二中的美女帅哥俯视即是,欢迎前来参观,不收门票。
  又过了两个月,小鱼在电话中告诉我,她和男生拍拖了。
  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二中和一中的氛围,想必差别是极其的大。
  “他呀,原来就是我们学校11班的,呵呵,同学三年,居然都不认识……他学体育,打算考北京体育学院……他的名字很特别哟,他叫任重!”
  我笑了笑,体育特长生,那想必是个帅哥,是小鱼喜欢的那种类型呢。
  “告诉你哦,他——好帅哦!”
  果然,小鱼接下来就在电话里向我惊叹不已。
  “运动型的。”小鱼说。
  我点头,那是肯定的。
  小鱼问我,一中有帅哥吗?
  我很肯定地告诉她,没有!全都是些发育不良的男孩子,而且衣服都穿不整齐,想必还是妈妈的小宝宝。
  在小鱼的放声大笑中,我心里竟然会产生一丝丝的遗憾。
  慢慢地,我和小鱼的生活内容及朋友圈子及范围都渐渐地有了较大变化,我们之间讲电话,能说的话也越来越稀薄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终于失去联络。虽然,淡淡的思念依然还在,但总归仅仅是思念而已了。
  我在老师、学校以及自己给自己设置的压力下,不断地挑战自我。这样的日子虽然会比较苦一些,其实很充实,也挺快乐。
  呵,我从书本中,仿佛看到前面那些不可知的遥远梦想。
  五
  高中三年,倏忽而过。
  我的刻苦终究未白费,我进了最棒的北大,才过半年,即被选入维也纳大学深造,是公派留学,无需花妈妈一分钱。
  妈妈甚为自豪。
  在维也纳,我认识了周懿,我们一见钟情,很自然地成为恋人。周懿大我5岁,他来自浙江,已在读博士后。
  周懿有着挺拔的身姿,和帅气的面容。
  他学士渊博,富有修养,性格温和而体贴,待我如同兄长,这正是我这么多年来所期待的温情。而且他非常有情趣,趁假期领着我走遍欧洲,一路行程中,令我学到很多知识,也得到很大乐趣。
  我时常会觉得自己今日的幸福,已远远超出以往那些青涩年代里编织的所有梦想。
  大四回家过春节,一个人逛街怀旧,老家的面貌已改观很多,到处是新建的楼房,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街上很偶然地碰到小鱼。
  她先看到我,有点不自信地轻唤一声:“可欣?”
  我闻声看去,立即认出是小鱼。
  她依然很漂亮,但是,却完全失去当年少女小鱼的流光异彩。
  小鱼说,可欣,你变了很多,我都差点不敢认了。
  “可欣,你漂亮很多!”小鱼拉住我的手,由衷地赞叹。
  我发现小鱼已和从前大不相同,从她的衣着和精神状态看,她过得不太好。
  小鱼说她已结婚有一年多了,和任重。
  其实也不奇怪,他们读的是两年制的大专,距今毕业也有两年了,结婚也是自然的事情吧。
  不过我还是惊讶她那么早就嫁了人,小鱼叹了口气说,太幼稚了!
  我便笑着对小鱼说,其实想想也很可笑,自己小时候曾经很盼望早日结婚,生很多小孩子,让家中热热闹闹。
  想不到,小鱼倒是实现我当年的理想。
  小鱼惆怅地说,过早恋爱、过早结婚,便过早体会到了生活的无味。“可欣,现在你这样子有多好啊!以前,我还笑你不懂生活,现在看来,可笑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小鱼很抑郁地说。
  我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她,和青梅竹马的恋人结了婚,不要太幸福哦!说至此,我的眼前竟飘过一片深蓝,心中袭过一丝惆怅……
  “幸福在哪里呢?每天都生活在这一片狭窄的天地下,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至今尚未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哪里打工都是受气,但是为了生活,只有忍耐再忍耐;生活中不再有梦想和期待,只有令你烦恼的现实……”
  小鱼絮叨着对我倾诉。
  我无语,今日的小鱼与少女小鱼的强烈对比,令我心中划过一片刺痛,我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手。
  “可欣,你,幸福吗?”我听见小鱼在问我。
  我点点头,眼前浮现出周懿的笑容。
  如若不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我如何能遇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风景?想至此,由衷感到中学时代那些漫长、枯燥和单调苦读的日子,均已属物有所值。
  “看得出,幸福的人一看就知道。”小鱼叹息着。
  小鱼说,已经到了她家门口了,进去坐一会吧?我爽快地点点头,说好呀,正好可以认识一下任重。
  “他有什么好认识的,呆头鹅一个,切!”小鱼不屑地说,接下来,她高声大气地叫起来,“任重——”
  门开处,我看见有个穿着深蓝色运动衫的年轻人走出来,他看起来还像是个大男生,一脸阳光般的笑容。
  已是黄昏,我寻寻觅觅地,终于找到母校门口的公交站牌。
  和以往的简陋相比,这里已大为改观,除去又添了好几个个站牌之外,还建有一个长长的绿色挡雨亭,亭子下面,是一牌非常漂亮的亮黄色胶塑椅子。
  站牌下,站满很多放学的学生,令我恍惚中又回到从前……
  刚才的一幕又重新拉开——
  六
  当我看到身着深蓝色运动装的任重时,犹如一头跌进了沼泽地,一头雾水。他的眼光落在我脸上,也似乎愣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
  “可欣,小鱼每天都和我念叨你,说她最羡慕的人就是你。”
  任重粗手粗脚地给我倒水,结果把水撒到一桌子都是,被小鱼狠狠地骂。我微微笑着,忍不住问他,中学时代是否也有穿过一套这样的运动装?
  小鱼听见我的问话,兴奋地把手一拍,说可欣原来你对任重还是有点印象的哈!
  我苦笑。
  “恩,是有过那样的一套,”任重下暖水壶,慎重其事地对我点点头,认真地回答我说,“那是爸爸的学校发的,那时我爸是师专的体育老师。我因为长得太快,原来的衣服穿不下,我妈非逼我穿不可,结果,我嫌它太难看,只穿了一星期,就塞给表弟了。”
  我愣住了。
  “你看,我现在穿的运动装,也是学校发的。只是,难看不难看,我已无所谓了,不像以前,还是花季少年,尽臭美。”
  任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运动装,解嘲一般地说。小鱼告诉过我,任重现在是一所小学的体育老师。
  “可欣,我也记得你从前的样子的。”任重认真地对我说。
  小鱼大惊小怪地凑过来问任重,可欣是否也是他以前暗恋的对象?我仿佛又看到那个活泼直率的少女小鱼。
  任重被小鱼问了个大红脸,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单纯得很可爱。
  小鱼快嘴快舌地告诉我,任重曾向她坦白说,中学时代的他,曾经暗恋过N多个女生,数也数不过来。
  “当然这其中,我是排在第一位的。”小鱼又自豪地说。
  “谁说我暗恋你们了?我只是……只是对一些女生产生好感而已,那时我傻乎乎的,一天到晚只知道踢球。”
  任重红着脸,像个大孩子和小鱼着急。
  ……
  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天也渐渐地擦黑了,站牌下等车的人几乎都走尽。
  我坐在雨亭下一张亮黄色的椅子上,看着雨幕中马路对面母校的大门,门口的冬青树被雨水冲刷得碧绿而晶莹……
  忽然觉得,此时心情的颜色是透明的深蓝色,我喜欢现在的自己。
  难道我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向自己的深蓝时代告别?
  回到家,看到妈妈正在替我清理房间。
  妈妈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信笺纸走出来,问我可否将这些学习资料送给正在读初二的表妹。
  我一看,那些都是白地淡蓝色的信笺纸,上面用蓝黑水笔,非常工整地抄写着题目。
  我问妈妈,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妈妈说,在你床底的纸箱里,全都是的,摞起来有一尺高了。接着妈妈又感慨地说,可欣,你那时如何会考不好呢?妈妈想不到你是这么刻苦,竟然把每道重点题型都一笔一划地抄写下来。
  我截住妈妈的感慨,说好吧,你随便处理好了。
  说完,我进了自己房间,反手就扣上房门。
  打开写字台唯一上锁的一个抽屉,里面铺满拆了口的白色信封,信封的右上角,一律贴着45度角倾斜的长城邮票。
  我的眼眶慢慢地模糊起来……
  一个孤独的女孩,手里拿着白色的信封,穿过马路把信投进马路对面商店门口的邮箱里,那个信封上,贴着一枚呈45度角的长城邮票。
  很多年以来,她以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温暖和勇气。
  那是她的深蓝年代,有一丝丝的忧郁、一点点的孤单,却干净而透明,像是一曲舒缓又略带忧伤的布鲁斯圆舞曲……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