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翔的旅鸽,到披着长毛的
猛犸象,这些动物现在可能要被归为“基因存在,但肉体已经灭绝”的一类。它们确实已经没有活的个体,但它们的DNA还一直保留在博物馆的标本和化石中,有的已经有了20万年的历史。
随着
基因工程技术的飞速发展,这些存留的DNA片段有可能最终使灭绝的动物复活。还有一些
灭绝动物的DNA实在太过古老而无法恢复,这意味着它们已经彻底灭绝,如恐龙等动物。但是为什么要复活那些消失的动物呢?这一过程肯定非常昂贵而且困难,或许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成功,为什么还要做这种尝试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可以用来回答另一个问题,即为什么我们要耗费大量精力保护那些濒危的物种?答案是相同的:保护
生物多样性,恢复不断减少的
生态系统,推进防止动物灭绝的科学研究,并避免人类过去曾犯下的错误再次重演。
此外,复活灭绝动物也有极为深远的意义。一些人们以往认为不可逆转的事情,比如动物灭绝,如果能够实现逆转,将成为无数人惊叹的奇迹。这也是想象力的伟大胜利。想一下当猛犸象和旅鸽重新在这个世界上漫步、飞翔的时候,将会激起多少人的敬畏和惊奇,野生动物的保护事业也将被推到新的高度。
还有一个好消息,
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在著名的
濒危动物“红色名录”之外,又增加了两个“绿色名录”。其中第一个名录描述的是处于良好生存状态的物种,以及之前状况糟糕,但经过有效的帮助之后,现在境况改善很多的物种;另一个名录中列出的是世界上受保护的并运转特别良好的野外区域。野生动物保育工作者正在逐渐了解建立希望、重塑信心带来的好处。复活的灭绝动物在某种意义上,即是希望的灯塔。
在研究过程中,有价值的科学问题也将得到解答。对灭绝物种基因组的深入研究,可以告诉我们其种群脆弱的原因。它们是否遇到了由于基因变异太少导致的演化瓶颈?它们与其他幸存下来的近亲又有何区别?活着的动物将为我们揭晓更多的未解之谜。
复活灭绝动物所使用的技术也可以直接应用在现生的濒危物种上。个体数量稀少的种群可以借此增加基因的变异性;通过
克隆技术,在遗传上有某种缺陷的动物可以被完全治愈。例如,科学家认为袋獾(又称
塔斯马尼亚恶魔)的传染性面部肿瘤是由单个基因导致,如果在新一代袋獾中使该基因沉默,并将其释放到野外,那这种肿瘤疾病就将很快消失。原因在于,经过基因改造的袋獾拥有了免疫力,不会被传染上肿瘤,它们也将在繁殖上具有优势,经过一段时间后,整个种群将最终都具有免疫力。
有些灭绝物种是原先生存区域中的重要“基石”,它们如果复活,将促进生态系统变得更加丰富。举个例子,猛犸象曾经在极北的庞大草原上是占绝对统治地位的食草动物,并一度是地球上最大的生物种群。它们消失之后,这片庞大的草原逐渐被物种稀少的苔原和北方森林取代。如果猛犸象能重新回到极北之地,具有固碳能力的草原将逐渐恢复,而释放
温室气体的苔原面积会逐渐缩小。同样,欧洲野牛(灭绝于1627年)的存在,也有助于横跨欧亚的森林和草原保持生物的多样性。
从
密西西比河到大西洋,从美国南方腹地到加拿大,旅鸽是北美东部的阔叶林中的关键物种。“每一年,羽毛的风暴呼啸而上,呼啸而下,穿过整个大陆,”荒野保护运动的先驱奥尔多·利奥波德(Aldo Leopold )曾经写道,“森林和草原上满满的果实被一扫而空,化作热量,燃烧在它们用生命在进行的旅行中。”这样的动物可以作为某个区域内的旗舰物种,帮助提高人们的保护意识。例如,重新引入欧洲野牛,将有助于推动正蓬勃发展的欧洲“重返野性”(rewilding)运动。该运动横跨多个国家,旨在把各国废弃的农地连接起来,组成一条野生动物走廊。
在美国东部各州之间也有类似的项目:“野性通道”(wildways)。该项目如果成功,将为未来旅鸽和卡罗莱纳长尾鹦鹉复活之后的飞行和迁徙,创造非常有利的条件。卡罗莱纳长尾鹦鹉曾经是美国最美丽的鸟类,也是美国东部唯一的本土鹦鹉品种。
在塔斯马尼亚,那里的原始森林正受到伐木业等越来越大的压力。如果神奇的
袋狼(又称塔斯马尼亚虎,1936年灭绝)能够重现,毫无疑问将使当地的野生动物栖息地获得更好的保护。
现在的儿童也应该在生命中经历一些灭绝野生动物的重新出现,这种体验将是非凡的,也许将影响他们成为怎样的人,以及对待自然世界的态度。他们会拉着家长前往动物园,观看猛犸象和人工繁殖的旅鸽群,还有象牙喙啄木鸟、卡罗莱纳长尾鹦鹉、爱斯基摩杓鹬、大海雀、拉布拉多鸭,甚至是
渡渡鸟。动物园的参观门票将为野生动物保护提供更多的资金,而且动物园在灭绝动物的复活和种群恢复中起着最重要的作用。
过去一万年间,人类的捕猎、射杀导致了许多物种的灭绝。在现代科学的帮助下,或许我们能稍微减轻一下自己曾犯下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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