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烫饭,吃下的是美味,吞下的却是回忆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3
从我记事起,酸菜烫饭就成了我童年记忆里最美味的食物之一。

据妈妈说,我出生后她奶水不够,于是奶奶就把米炒熟,用石磨磨成细粉,加一些白糖用开水冲成米糊来给我吃,也因为妈妈没有足够的奶水,我早早地就开始吃饭了。

那时候家里虽然穷,但还不至于吃不上饭,因为家里种了水稻,米是不用去街上买的。

奶奶是个很厉害的人,她掌管着我们一家六口人的伙食,并且每顿饭都很美味。只是,在我的脑海中,奶奶做的酸菜烫饭才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味道。

酸菜烫饭做起来很简单,即使从未下过厨的人也能做出美味的烫饭。

不过,在我们家乡,烫饭的关键在于酸菜,与大多数人了解的酸菜不同,我们家乡泡的酸菜是没有咸味的,没有加一粒盐,青菜清洗干净后直接放开水里滚几圈,然后捞起来放在桶里用手按压紧实,接着倒入从邻家要来的老酸水,盖上盖子,放在阴凉的地方腌七八天便可,天气温和一些的话,腌个三五天酸味就出来了。

每当奶奶去揭盖子的时候,我总是跟着凑过去,开盖的那一瞬间,淡淡的青菜味混合着浓郁的酸味铺面而来,逗得我直咽口水,奶奶一闻这味道,便知道酸菜已经腌好了。

腌好了的酸菜有很多种吃法,捞起来把上面带着的酸水挤干,把酸菜切碎,两颗蒜和两根青椒切碎,锅里只需放少许油,热油下蒜末和青椒碎炒香,接着放酸菜翻炒两下,撒上盐、少许鸡精翻炒均匀便可出锅。

炒好的酸菜装在盘子里看起来虽不起眼,味道却出奇的鲜美,虽然家家户户都有,但每当一盘炒酸菜上桌,总是最先被抢光的,因为炒酸菜的酸爽劲儿只有吃过的人才体会得到,更不用说它还是名副其实的下饭菜,一小勺便可干掉一碗饭。

酸菜除了做成炒酸菜之外,还可以用来烧酸菜汤、做菜豆腐、做酸菜鱼等等。

我是极爱吃酸菜的,不论怎么做,我都吃不腻。但在各种做法里面,让我难以割舍的还是奶奶做的酸菜烫饭,做烫饭的酸菜不用切得太碎,一个手指节那么长就好,上面挂着的酸水也不用挤干,这样汤水的酸味更足。

锅里一点点油,烧热后直接放酸菜进去翻炒,随后放盐、一点辣椒粉、鸡精,翻炒两下加两碗清水,水开后把剩米饭倒进锅里煮,边煮边用铲子把结在一起的米粒分散开,煮到汤汁浓稠的时候便可开吃了。

刚乘在碗里的烫烫饭真的很烫嘴,不过要我耐着性子等几分钟也是不可能的,我会用勺子沿着碗的边缘刮一圈,一勺子温度刚刚好的烫饭便被我一大口吃进嘴里。

酸溜溜的汤汁把我的魂都快勾走了,有些嚼劲的菜叶里还有酸水残留,一嚼便渗到嘴里,简直酸爽无比;青菜块茎的部分水分很足,吃起来脆生生的,汁水在嘴里肆意迸溅,菜叶的软绵混合着块茎的爽脆,巴不得这一碗能吃到天荒地老。

后来妈妈告诉我,在我刚学会吃饭不久就开始吃奶奶做的酸菜烫饭了,最开始奶奶只是喂给我一些汤汁,那时候我大概还不会说话,尝到这味道只知道手舞足蹈,朝奶奶手中的碗里伸长着脖子。

后来我开始咿呀学语了,奶奶喂给我的烫烫饭里开始有米粒出现,酸味十足的汤汁包裹着煮得软弹的米粒,一口还没咽下去便张开嘴巴要第二口,有时奶奶没来得及喂我,我便伸手要去抓碗。

再后来,我的牙齿长得很全了,奶奶喂我我的烫烫饭里不仅仅有米粒了,还有一些细细的酸菜和很小块很小块的锅巴,这味道和口感更是让小小的我欲罢不能。

我现在还依稀记得,每当奶奶端来一碗酸菜烫饭时,总会边往碗里吹着气边说:“宝贝孙儿,来吃酸溜溜喽”。久而久之,“酸溜溜”成了我和奶奶之间专有的暗语。

有段时间我对酸菜烫饭上了瘾似的,一到饭点便嚷着要吃“酸溜溜”。

小时候我体质很差,经常因为生病没胃口,但只要听到奶奶说“来吃酸溜溜”,我无论如何也要吃几口才罢休。

只是,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奶奶便去世了,随着一起走的还有我最爱的“酸溜溜”。

如今,除了夏季,我的屋子里几乎随时都会有一坛子泡酸菜,酸水用来点渣豆腐或菜豆腐,酸菜用来炒、煮土豆、煮面、煮鱼、煮火锅……还时不时用来煮我最爱的酸菜烫饭,但味道终究与奶奶做的不同,就当是用来凭吊儿时的“酸溜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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