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25:万物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09
写下25:万物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文/二月兰

20210827  星期五  晴

农历七月二十。晴。

“生活不缺难过,哭过就要更坚强地活。”难过,坚强,这样的情绪辗转回环,不正是寻常生活吗?

23日小可爱泽楷降临人间,那紧张与焦虑此处不表。一早,发现我的左手腕和手背疼痛不已,触碰不得。一整天,懵懂无措的我们无法解读小天使的语言,听他哭闹不已却无计可施。神经高度紧张,臭汗出了一身身,精神极度透支。一天满满当当十三四个小时的付出,累得没有力气说话,晚饭被直接忽略了。

汶儿小两口接我回家,为我铺好床铺,趁丢垃圾给我买好各种口味的面包作为第二天的早餐。趁这功夫,我给斐儿洗衣服。为等烘干晾晒,汶儿等到近午夜。我则在他们早就开好空调的房间里早早安歇了。这是半个多月来,我第一次睡得那么好。

一早被斐儿电话唤醒,告知他已经回家,晚饭前来接我的班,要我准备静的午饭带过去。慌乱无比,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只得匆匆起床。洗衣,熬粥。一天的看护不会轻松,我努力嚼面包、喝牛奶。可昨晚就觉不适的牙齿已经咬不动面包,钻心地疼。

紧赶慢赶到医院,立马排队去做核算检测。陪护的核算报告48小时失效,耽误不得。这间歇,汶儿来信息询问手痛情况,关照去看一下医生,亦得知我牙疼,叮嘱要吃些热的饭菜。

这天的事,可以洋洋洒洒数千字,暂且略过。八点多到家,嘴巴张不开无法正常进食,吞咽口水困难。当天午饭是半碗稀饭,晚饭时稀饭也咽不下了,硬着头皮吃了点稀饭就馒头。

晚饭后,觉得大事不妙,和家人一起到处找药吃,希望能够消个炎止个痛,明天让我安安稳稳出门去接斐儿的班。可是,刚过十二点即被痛醒,吃的药完全不管用。一照镜子,脸肿得老高;一量体温,近38°。这下糟了,我明天定然是出得了门,也进不了医院门了。

唤醒家人,嘱他继续给我找药。他拿着个放大镜翻箱倒柜找,我再拿着个放大镜一一确认他找到的那些药。最终确认他去年剩余的一些止痛药,也算些许对症。但,显然它没办法退烧。药房早已停止销售各种关联新冠的药物,家里没有存货。

我即可给斐儿留言,叮嘱他能眯一会儿就眯一会儿,我有热度肯定去不了苏州了;也给大大留言,关照早晨跑一趟去送饭。这时候,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斐叮嘱好好休息,大大早晨回复知道了。

无法入睡,各种折腾,东床睡到西床,到天亮也没有把自己折腾得稍微舒服些。早早爬起来去医院,我必须让自己尽快正常,否则,不仅无法去陪护,也无法正常按时复学。心里忐忑,担心扫码进不了医院门,也生怕是否会无端被隔离。

医院的防护还是有漏洞的,我的绿色行程码让我畅通无阻。挂号口腔科,害怕动刀,医生竟说那就给我配些止痛药。我没有隐瞒,告诉他我疼得有些发烧,他立马驱赶我出去,要去导医台预约,告知我有连续两次阴性的核算报告一样没用。

测量体温,登记在册,我被发配到了发热门诊。那里真是清净,环境清清爽爽,天蓝色的墙面和地面,红色的地面贴纸,好几个房间的空空荡荡,空调开得煞是凉意阵阵。导医姑娘一番盘问,我被带进了诊室。医生严阵以待,防护完备,可我一眼认出了他是全医生,我曾经的学生的姑父,我之前住院曾打过交道,他也一下子唤出了我的名字。

就诊一下子变得有些明亮的色彩。他细细地询问,细细地查看,告诉我脸都肿了,情况有些严重,可能已经化脓了,需要挂几天水。他看到我的陪护手环,惊讶地问我是否在住院。得知真相后告诉我,应该是累了才导致的发烧。

他开了药,耐心地告诉我待会去口腔科看。我担心人家继续不给看,他说经过他分诊后人家会接诊的。不仅如此,他还帮我进行了电子缴费,叮嘱我取了退烧药再去诊室治疗。咱手里有人,真是愉悦的事情。

到口腔科等了很久,最初接诊的那个胖哥把我推给了另外一个小哥。他看起来年轻许多,不甚圆滑,第一时间查看我的口腔,告诉我化脓暂且进行中,先要去验血,水是肯定要挂的,待看到报告再说。他也同样看到了我的陪护手环,同样询问是否在住院。陪护已经无门,我请他帮忙剪断了我的手环,不要让它再带来什么误会了。

验血噩梦又来了。预先告知血管细,抽血有些难。但仍被扎进去后搅了三次,细细的带针的管子里才有了一截鲜血,甚至都没有流进那本应该汩汩流进去的真正的管子。我误以为会重抽,才开口说话,竟被一顿埋怨,什么血管细,真是的之类的。

无论血管粗细,不本应该一针见血的吗?我没有埋怨,怎么倒埋怨起我来了呢?“我实在忍不了了。”我竟然这样开启了我的反弹,“我知道我血管细,所以提前告知,目的非常明确,希望少受伤害。你是最终没有重新扎针,你本可以说你不用担心,我一针搞定了,那样的话,我会非常感谢你。但你我都知道,你是反复搅了几次才找到血管的,我都没有埋怨,你埋怨什么?作为病人,谁会喜欢来这里体验这样的感觉?你有没有一点同理心?”

不知道她是否体验过来自病人的埋怨,我说话的过程中,她数次说:“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这一瞬间,我想到的是我自己。当学生家长没有同理心,与你说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你时,任何解释都是多余,想的也不过是一切赶快结束吧。话不投机半句多,哪怕我道歉也可以。但,我绝对不会一开始便没有耐心,且推卸责任,更不会凌驾于他人之上。这样工作着是痛苦的,我有点可怜与同情她。

到大厅取报告。打印机缺油墨,打出来的报告模糊一片,重新打印显然没有可能,倒也能够看到N个高高低低的箭头,具体是什么却不得而知。幸好诊室里,医生能够看到电子化验单,他解释着我看不懂的那些箭头,告诉我白细胞高要输液,主要看这个,其余的可以忽略。这天,我也拿到了前几天复诊的化验单子,癌胚抗原降下来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可见的确是肠胃出了问题,这半个多月服药效果显著。

输液,我被带到了发热输液室。哎,咳嗽声此起彼伏,令人紧张。那些人耍手机,声音嘈杂,完全不管不顾这是公共场合,并不适合如此举动。这天没有退烧,疼痛也不曾减轻。

次日,继续输液,配药时却出了状况。值日护士告诉我,我的病历上写的是250毫升的,可打印出来的单子却是100,价钱倒比昨日的贵。我电子缴费,自然能够留意款项数额大小。护士不能理解,也无法解释,电话联系了诊室医生和药房,要我先去药房。到药房,我询问为何水少了价钱却贵,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问我前一天诊治的医生名字,我也说不出个丁丑寅卯。医生都看不懂医生的字,我又能够如何?

到诊室,那个先前态度不咋的医生没等我说话,就说他已经知道了,他来帮我重新写一下病历。他把前一天的“*2天”,改成“*1天”,在下面重新写了药方。我的问题同样没有得到答案。

重新确认单子后,我拎着药品到输液室,护士询问缘由,我依然一头懵。我甚至好奇病历上是不是没有医生的签名,她一个劲儿告诉我:“名字有的有的,只是我也看不懂。”谁都看不懂,这真的合适吗?

这天最愉快的是看到了护士长,这是个超级有耐心,让人觉得亲切的人。我不曾关注过她的名字,但自从认识,每年见到,她都能够脱口而出唤出你来,这真的让人惊讶她是否有什么特异功能?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更用心罢了。她告诉我前几天在注射疫苗,今天才回来,但同时她已经能够把我的病症说个一清二楚,实在让人佩服。

早晨她特别忙,午后她来看我,陪我说话。我们聊起前阵子爆发的疫情,聊起即将到来的核算预约,聊起我的同事,聊起我的白发,聊起她的孩子,聊着即将到来的“双减”,聊着“木桶原理”的误区,聊着取长补短未必正确,聊着务必多多给予孩子鼓励……我们聊了个酣畅淋漓,看着我输液瓶底的水不多了,输液瓶空了,滴管里的水越来越少,最后一点不剩,我们才道别。这样的人,遇到就是温暖,哪怕不记得名字,也是心底永远的暖意。万物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做那道光。这天已退烧,疼痛减轻不明显。

今天继续去医院。睡眠一直不好,平素半夜醒、一二点醒,昨晚估计一二点才睡着,特意晚起骑了单车去医院。找到前日的医生开药,他查看之后,继续耐心解释了一二三,告知我病症恢复缓慢,询问是否血糖高。他说,三天不行,那就得挂五天了。其实,之前我还特地找他开了口服药,晚上还补一顿呢,而他认为输液后不用再口服药物。

斐儿带着父母来看我,他们要去理疗,顺道来看我。前两天康师傅给我送饭,今天斐儿负责,送的都是煮透了的、不需要张大口且容易下咽的食物。斐儿看我吃饭,陪我说话,聊了好久。听我说话,旁边的一个女士认出了我们,原来她是我曾经的家长,她女儿和斐儿是同班同学,我们不禁回忆起了许多往事。可是,她竟然临走还误以为斐儿是我的儿子汶儿。她说,你儿子真好,跟你话那么多,比女儿还要贴心啊……哈哈,赶忙解释,她才回过神来。当然,我也一定会抓住时机夸赞我的两个孩子的:是的,斐儿和我的儿子一样,两个好孩子都特别贴心,都是我的小棉袄……

明天继续医院。我们留下什么样的足迹,我们就是什么样的人。且这样吧。“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进来的地方。你可以成为自己的那束光。世界和我爱着你。”自勉,亦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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