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很孤单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12
文/郭兴聘

好久没有写故事,好久没有看风景,好久没有听过一首歌,好久没有喝完一杯酒。鲜花全部枯萎,落叶满处飘散,四季轮回,已是寒冬。记忆总是藏在最深处,眼泪终要流在心底里,关于你的一切,你不说,我不讲,刚刚好。

1.

九月刚到,笔杆就通知我说要结婚了,要我提前准备好份子钱。我打电话给豆豆,豆豆说是真的,新娘是她的同事,是由她介绍给笔杆的。

全世界都知道豆豆喜欢笔杆,只有笔杆不知道,或者在假装不知道。

豆豆,一个不像东北人的东北姑娘,身材有些瘦小,性格有些腼腆,总是梳一头马尾,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从她身上丝毫找不出一点东北人应该有的样子。

认识豆豆是在大一军训的时候,那个时候天气依然酷暑,所有人站在太阳底下练军姿,热成狗。油条冲我笑笑,“咣当”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报告,有人晕倒!”没等教官做出任何反应,大胖背起油条冲着医务室就跑。临走之时,我明显看到了两张有些猥琐的脸上偷偷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大胖和油条走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不停地有人晕倒,然后不停地有人再把晕倒的人送往医务室。我和笔杆相互看看,会心一笑。我毫不犹豫地就倒在了地上,没等笔杆上来背我,教官突然发话:滚回去!笔杆傻在了一边,我傻在了地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人晕倒,再也没有人去往医务室。我倒在地上,眼睛微斜,透过医务室的门缝,我看到大胖和油条狂笑不止,妈蛋!

直到豆豆真正晕倒在笔杆身边,我才得以解脱,一起被送到了医务室。豆豆醒来,不好意思地冲我们笑笑,好像表示自己不该真的晕倒。豆豆询问是谁把自己送过来的,我们一齐看向了笔杆,笔杆说了句“不用谢”,就把头扭了过去,豆豆楞了楞,把即将说出口的“谢谢”又咽了回去。

迎新晚会,我们班要和英语班一起出节目,说是要跳舞。所有男生蠢蠢欲动,想方设法地讨好英语班的女生,希望可以当自己的舞伴。只有笔杆,按兵不动。笔杆说,他要等女生来找他。我们嗤之以鼻,虽然归功于南方的山好水好,生的了一副有些俊俏的脸,但也不会有女生主动来找吧?没过几天,豆豆就不好意思地站在了笔杆面前,“我可以当你的舞伴吗?”,所有男生大跌眼镜。

从此以后,笔杆的身边总会出现豆豆的身影。笔杆喜欢打篮球,进了校篮球队,豆豆就找到各种关系进了篮球队的后勤组,每天累死累活地准备各种物资;笔杆喜欢唱歌,想要学吉他,豆豆就每天背着一把吉他跟在他身后,最后笔杆只练到了“爬格子”,豆豆却将十个手指练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笔杆喜欢吃巧克力,豆豆就买了各种巧克力;笔杆怕冷,豆豆就织了围巾和手套;笔杆……

我们取笑豆豆,是不是喜欢笔杆。豆豆说,我们只是哥们儿。

大学四年,笔杆换了好几个女朋友。每次失恋,笔杆都会找豆豆喝酒。笔杆一边喝一边冲豆豆诉苦,豆豆会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打断,不回应,等到笔杆彻底喝醉,就带笔杆回去。从大一军训到大四毕业,豆豆就这样一直以笔杆最好“哥们儿”的身份待在笔杆的身边。

大学毕业,笔杆回了广州。

豆豆问笔杆,南方是什么样的,广州好吗?

笔杆说,你自己过来看看啊。

第二天,豆豆就降落到了广州的白云机场,从此成了广漂。

2.

笔杆打电话,说是已经替我订了来回的车票。妈蛋,让我坐火车去广州?笔杆说,经费紧张,恳请谅解。

火车咣当二十多个小时,从北到南,穿过河南、湖北、湖南,终于到了广州。十月初的广州依然闷热,天上还飘着几丝细雨。

豆豆来车站接的我,果然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几年没见,豆豆身材更加纤细,面容更加姣好,曾经的可爱马尾变成了长发披肩,穿着一身复古的连衣裙,打着一把古铜色的油纸伞,走在广州的青石小路上,岭南女子特有的娇柔与妩媚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问豆豆,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豆豆说,还好。

我打趣道,越来越不像东北人了。

豆豆笑笑,捋了捋头发说,这几天笔杆在忙着准备婚礼,我先陪你在广州逛逛。

我问她,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豆豆说,不用,你不懂这边的礼节,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直接把份子钱给他就行了。

我没好气地说,啊呸,还份子钱,大老远的居然让我坐火车来。

豆豆又笑了笑说,你还好,胖子和油条比你还远,笔杆给买的也是火车票。

我无言以对。

豆豆说,反正也是国庆节,你就当出来旅行一趟,顺便参加个婚礼。

胖子和油条由于更加靠北,所以婚礼头一天才能到,准备婚礼的事情又用不到我和豆豆,所以豆豆就带着我四处乱逛。

国庆节的广州不像北京那样,景点的游人并不是很多。豆豆带我去了陈家祠堂、沙面、北京路、珠江新城……如今的广州没有想象得那么古老,花红柳绿的街道两旁也是高楼林立,多了些大都市的浮华与喧嚣,少了些小市井的热闹与安宁。

我问豆豆,生活得还习惯吗?

豆豆说,日子久了到哪都一样。

看着街上的行人你来我往,我冲豆豆无奈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已经毕业两年了。

豆豆看了看我,停了几秒说,晚上带你去广州塔吧,顺便还可以看看珠江夜景。

广州塔,俗称“小蛮腰”,中国第一高塔,全高600米,广州的最新标志。我和豆豆站在可以登上的最高400多米的位置,整个广州尽收眼底。广州的夜景确实比较漂亮,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豆豆指着旁边一条很宽的河说,那就是珠江,我经常会来江边走走。

从广州塔下来,豆豆带我登上了一艘名为“巴18”的游轮,游轮从广州塔码头出发,绕珠江新城一周再回来,时间共为两个小时。

豆豆站在游轮的甲板上,双手扶着栏杆,两岸的夜色从眼前慢慢滑过。游轮的速度不是很快,只有丝丝的微风从对面吹来。豆豆的披肩长发随着微风有节奏地轻轻扬起,从我的角度看去,豆豆有些美丽动人。

我看着豆豆,情不自禁地问道,你后悔吗?

豆豆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我说,嗯?你说什么?

我说,既然你那么喜欢笔杆,为什么不向他表白?为什么要等到他成为别人的新郎?

豆豆顿了顿地说,从我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知道,他不会喜欢我,我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不服气地说道,那他为什么不向你表明?而你明明知道,又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待在他的身边?

豆豆说,我并没有直接说过我喜欢他啊。其实你们都不了解笔杆,他看起来毫不在乎,却非常害怕伤害到别人,你没发现吗?这些年都是他被别人甩,他从来没有辜负过任何人。他不直接对我说,或许害怕会伤害到我吧,所以才一直拿我当哥们儿。我之所以还待在他的身边,就是不放心,我要亲手把他交到一个会爱他、疼他、呵护他一辈子的人手里,那样,我才会安心地离开。

我表示很替豆豆不值,可是……

豆豆没有等我说完,直接打断道,船靠岸了,我们走吧。

3.

笔杆的婚礼非常隆重,来了很多人,亲朋好友一大堆。新娘是豆豆的同事,典型的南方姑娘,很温柔,很漂亮,是豆豆介绍给笔杆的。

豆豆作为伴娘站在新娘的一边,看着两个人从宣誓、交换戒指,到相拥、接吻,我作为伴郎站在笔杆的旁边,胖子、油条作为同学坐在台下,我看看胖子,胖子看看油条,油条再看看我,我们都为豆豆感到遗憾和惋惜。雨滴打落了花瓣,每片都很娇艳;秋风吹落了枯叶,每片都很多情。四季轮转,世事变迁,谁在你的旧时光里成为一首诀别的诗。

婚礼进行到最后,新郎、新娘向各位宾客敬酒。新娘还好,主要是新郎,所有人都举杯相敬,把我和笔杆灌得昏天黑地。

到了新娘同事,也是豆豆同事的那一桌,情况更甚。或许是由于羡慕嫉妒恨,新娘的所有男同事拉着我和笔杆猛灌,喝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我跑到厕所吐了出来。等我从厕所出来,大惊失色,所有人也惊呆在一旁,豆豆正拿着一整瓶的二锅头往嘴里灌。

豆豆将喝完的空酒瓶放到桌子上,然后对着剩下没有敬酒的人说,接下来由我代替新郎和新娘向大家敬酒。

那是我第一次见豆豆喝酒,也是最后一次。每到一桌,豆豆就笑地更加开心,喝到最后,豆豆笑出了声。

胖子和油条过去扶住豆豆,问她怎么样。

豆豆笑笑说,我没事,你们忘记我是哪的了。

说完,对着我们做了一个鬼脸,表示自己没事,可是我明显看到豆豆眼里闪着一丝光亮。

婚礼第二天,豆豆就叫着我踏上了回北京的列车,豆豆会在北京转车回东北。

我问豆豆为什么急着要走。

豆豆说想家了。

我又问豆豆为什么不坐飞机。

豆豆默不作声。

我知道,豆豆不想太快地离笔杆那么远。

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我问豆豆遗憾吗?

豆豆说不遗憾,新娘是她自己给笔杆找的,她相信新娘子将来会是一个好妻子。

我笑了笑说,会比你好吗?

豆豆也笑了,说,会比我好。

火车刚刚驶出广东地界,笔杆就打来了电话,问我为什么改签了火车票,而且他刚刚才知道豆豆也走了。

我说,临时有事必须走。至于豆豆,我也不知道。

他叫豆豆接电话,豆豆冲我摆了摆手。

我说,豆豆睡着了,有时间你再打给她吧。

笔杆顿了顿说,那你替我照顾好豆豆。

我说,一定。

豆豆在北京逗留了几天,我带她四处逛了逛。

豆豆说,北京就是北京,已经过了国庆节,街上的人还这么多。

几天之前,接到豆豆的电话,豆豆让我猜猜她在干嘛,我说我不知道。豆豆说她正在珠江边上散步。我问她笔杆知道吗,豆豆说不知道。然后豆豆问我她是不是很傻。我说你不傻,我们才傻。

好久没有写故事,好久没有看风景,好久没有听过一首歌,好久没有喝完一杯酒。鲜花全部枯萎,落叶满处飘散,四季轮回,已是寒冬。记忆总是藏在最深处,眼泪终要流在心底里,关于你的一切,你不说,我不讲,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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