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作为我国的一部伟大的诗集《诗经》,里面中的诗歌,大部分都是歌颂优美的爱情,歌颂爱情的自由,它很少有说教和批评诗词,但也有少部分诗歌,是怀着很强烈的批判写的。翻开这部诗集,意外地发现了这样一首批判卫国君母宣姜的诗。
《国风·鄘风·墙有茨》:
墙有茨,不可扫也。中冓(gou)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gou)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gou)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这个诗讲了作为卫国君母的宣姜,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就像墙上的蒺藜一样,刺着人们的心,所有的人都感到羞愤,但是又不可声张。
下面我们逐句分析这首诗的意思:
墙上有蒺藜啊,不能扫去,宫廷里的秘密,又怎么能够说出口!要是说出来,可真是难为情,难听死了!
墙上有蒺藜啊,不能去除,宫廷里的秘密,实在不好意思给人细说!如果细说的话,那可是说来话长了!
墙上有蒺藜啊,不能想办法捆走,宫廷里的秘密,实在不好意思给人说出去!如果说出去,可是一件羞辱的事情!
作者这样言辞恳切的,言之凿凿,说了一大堆感叹的话,无非就是说了,宣姜作为一个国家的君母,做了丢人的事情,这件事不能说给外人听,但是很可怕的是,很多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像蒺藜,深深扎在人心里,扎在人脸上,让人没有脸面,为宣姜这样的君母感到羞愧。
《诗经》作为一部思想进步,对于男女自由恋爱给予积极鼓励的诗歌集,为何对于宣姜的这件“丑事”如此敏感,如此难为情,如此感到气愤,如此难以遏制的批评呢!
这事真是说来话长了,宣姜确实是个君母,她长得很美丽,出生于齐国,是齐僖公的女儿。当时卫国和齐国是邻国,而且齐国疆域面积比卫国大,国力也大很多,作为友好邻邦,通婚也是很正常的,卫国的国君卫宣王本来要给太子公子伋娶妻子,没想到看到宣姜的那一刻,就被宣姜迷住了。
宣姜实在是个美女,卫宣公趁着公子伋出使郑国的机会,把宣姜强娶,成为了自己的夫人,这样,宣姜就当了卫国的君母,生了两个儿子公子寿和公子朔。
公子朔长大后,想当太子,公子朔对父亲说了很多公子伋的坏话,无非是公子伋意图谋反之类的谗言。卫宣公本来就对这个公子伋有所忌讳,感到不满,于是准备了人手,在公子伋出使齐国的时候,派人暗杀他。
公子寿和公子伋私人关系很好,先是拿着公子伋出使的白旄,让暗杀的贼以为这是公子伋,替公子伋死了,公子伋酒后醒来后,大哭,说应该死的人是我啊,于是那些盗贼又把公子伋杀死了。
这样,卫国太子的头衔,自然而然落到了公子朔的头上,这就是以后的卫惠公。卫惠公是宣姜的亲生儿子,卫惠公在位期间,公子伋和公子寿的党羽,一直想为两位公子报仇,卫惠公几次被推翻,被撵走逃命齐国,当齐国又一次帮他把国位夺回来的时候,为了平息卫国公子两派的势力,齐襄公出了个馊主意,让宣姜改嫁公子伋同父异母的弟弟公子顽,宣姜后来又和公子顽生了五个孩子,三子二女。
此后,宣姜和公子顽比翼双飞,日子过得还算很甜蜜的。但是,这件事毕竟有悖人伦,本来宣姜是形式所迫嫁给了公子顽,可是人们还是觉得很是耻辱,所以就有了这首《墙有茨》。
虽然这件所谓的“丑闻”已经过去了二千多年,可是,当时人们对此事的深刻成见,那种羞愤的心情,还是从字里行间,力透纸背地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