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展看什么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08
看展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极为时髦的事情。

托中国文化附庸风雅传统的福,一些文青和一些假文青总是觉得所谓艺术就是高级的,去看看也就提升了自己的格调。那么大家看展的时候到底都在看什么呢?

借着红砖美术馆的Olafur Eliason的个展,我就做了这样的一个观察。自然了,Eliasson作为世界上最出名的冰岛裔艺术家之一,其个展的吸引力可想而知。尤其是他作为一个使用大量水、光以及大面积公共空间的雕塑家,非常符合近年来凡是艺术展就必有大型装置艺术的审美,号召力就更加可想而之了。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来红砖。自从得知红砖开幕以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在回国的时候去参观,再加上这里交通实在不便利,我甚至一度怀疑这个美术馆选址在这里究竟意图为何。

首先从展览的价格谈起,作为一个国内私立美术馆,一场展览120元人民币的入场价格,着实让我咂舌。Tate一场大展的门票也不过10英镑。按照现在的汇率算一算,这场展览的优惠票,甚至超过了Tate的全票,不得不令人唏嘘。

展览中令我印象深刻的作品并不是放在入场处的 The unspeakable openness of things, 2018,也就是整个展览的标题,策展人译作道隐无名。所谓这个“道隐无名”,我试图从策展人的文字中得到一个具体的解释,然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意义。

红砖美术馆的解释是:“艺术存在并超越语言范畴,在艺术作品形式形成之前,一些难以名状的感觉会进入艺术创作的过程,并成为作品的一部分,却难以被充分表达;同时,艺术作品本质上对观者是开放的,当观者在作品的引导下体验、发问时,它已准备好聆听他们的倾诉。”

这固然是一个非常理所当然的解释。我无聊的引经据典了一下,发现所谓“道隐无名”来自于《老子》:“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大致的意思就是说所谓“道”,其实都是隐匿于无形之中的,无法言明其形状。但是只要是所谓“大道”必然是善始善终的。这个主旨似乎契合,又似乎没有什么关联。在我看来,策展人的解释显然是非常充分的,但想要扣上“道”这个大帽子,无奈还是太过于勉强。且不说艺术创作能不能简单化成“道”这么一个在中国文化极为形而上而且几乎包罗万象的概念,即使用“道”来作为衡量,若我们从字面上来理解,所谓的“道隐无名”是对于感受到这个“道”的主体而言,而不是对于所谓接受者也就是观众而言的。而在艺术创作和艺术审美这一个过程中来说,这是两件事情。即使艺术家无法完全用具象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创作意图,但是大部分的艺术家的创作意图都是非常明确或者至少对于创作者自己来说是非常明确的。而且在创作者也就是艺术家和观众之间的传达,很多时候也并非善始善终,更多的时候,这个传达的媒介并不是作品本身,在我看来正是策展人。策展人的作用随着当代艺术的兴盛逐渐显著了起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艺术圈也有着大量的即是艺术家又是策展人的存在。他们的的尝试无非是希望能够让观众更直接的接受第一手的信息。

因此重点不在于谁在策展,而是如何理解创作者们的创作意图。这个过程往往设计了对艺术家本人的深度了解和认知以及对于整个当代艺术史的一定的了解(这样才能所谓的纵向以及横向的对一件艺术品进行剖析)。

如果要结合Olafur Eliasson这个在红砖美术馆的展览来看,我倒是觉得最有趣的展品其实是《盲亭》。这个作品可以说是Eliasson对于自身创作状态的一种最好的表达,而且它巧妙的隐身于红砖美术馆另一头的一个“小山丘”的小树林中,若不是仔细寻找,怕是很容易忽略掉。

从这个角度来说,倒是非常好的(也或许是)契合了“道”这个点。《盲亭》曾经是第50届威尼斯双年展丹麦馆的展品。它利用棱镜、结构以及光线等元素,探讨了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微妙互动。在我看来,Eliasson将它置于这个位置,也一定是煞费苦心了。

和这个作品向呼应的是馆内的《声音银河》。这两个作品在昼夜之间达到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平衡,想来也让人感叹艺术家在创作的过程中的思路是多么的宽广。

有趣的是,我最喜欢的作品,相对而言,是整个展览中参观率相对较低的作品。可见大部分人对于作品本身的反应仍然是比较直接和生理性的反应的。

虽然这没什么不好,毕竟最直观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但智能手机以及自拍文化的强化让这种反应最终只停于表面上:很多看完展览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艺术家是谁或者是哪里人。更是很少有人走上二层,观看艺术家和策展人将展览完成的过程的文献。这最终也失去了艺术展览本身的意义所在:毕竟审美的提高,并不只是靠拍两张和艺术品的合影来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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