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非洲事—硬骨见鹿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6-25
                    再谈梦呓,别后自难忘记——题记

    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情绪去面对,或者说剥开皮囊窥视过去,窥视用无数硬骨构建的梦境。九旬时光说来不短,睁眼从卧榻翻身而起九十二次、开关房门两百余次、粉笔折断消耗三百余根。现在谈来恍如彻夜难眠的一次梦魇,懦弱不再寻找那只迷失于林间的鹿。

    这事的起因说来也是好笑。暑假期间父母偶然在一次聚会上谈到日后的学习生活情况,忧于我的近况。朋友打趣说不如去非洲做志愿者,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就这样,这事成了。

    梦似有山雾笼罩,我亦年少

    于我而言,或许是时间尚短,也或许是有过类似的经历。离开父母和常居的城市好像并没有在心中产生过多的忧虑,反而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快速分泌让我对将临,不,是已然到来的现实越发向往。像雏鹰击于长空、幼童始于蹒跚。每一次崭新的经历带来的不仅是隔世的陌生刺激,随之同往的亦有疼痛并强烈的畏惧。一种独自面对宇宙空旷地无声的恐惧。

    临上飞机前,友人发来一则消息。具体的记得不大清楚了,那对我,无疑是一种病态的对过去的留恋。一道割裂在时间轴上的无法愈合的伤口,或者一次呼吸? 

      那一瞬间,我或许才意识到人的思想之脆弱所在,就像晚间的群山被逐渐弥漫的浓雾吞没。

倏而不见岛屿 囿于市井

    这是写给自己的一首歌,是回国后写的。有太多事情在发生时且不太在意,而后始觉其中妙趣。人的有限性大抵就在此显明了。

    新的孤独,也许是父亲? 自那双红白色毡皮长靴踏上大地起便开始慢慢在星空中酝酿。刚起头的那几天是好的,寄宿在友人家中。其实并没有脱离那一种熟悉的语言环境,好像依旧在母亲的肚腹之中。只是多了些兄弟。偶尔有些孤单,或者孤单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五个钟表盘里大格刻数的时差虽然不影响同父母亲友的交谈,可是隐约之间依旧感受到些许差异带来的隔阂。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好似群星闪耀间只剩一个人一片星空。

    去见过几个当地的血脉联系,有趣,也可取。我明白无论是宇宙、大地、市场抑或经济,开拓者不外如是。只是不喜欢他们带来的感觉和眼里的光。

想大笑,之后也许会下雨

折一枝荆棘

无趣,极端无趣。脸上有红色窦状突起,轻微刺痛,不大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不喜欢无趣。

学校自九月十六日起开始工作,二十八号正式上课。这意味着我回枯坐在方寸不过十平方的(混凝?)砖土结构中整整十天。想起课上先生谈起的空虚,不吃不喝不玩不懂困于房间一天。那是一种自灵魂而起的缺乏新鲜感缺乏刺激的空虚。将手里的书翻来覆去的读,我想。电脑也没碰。暑期看了一天电视想吐的感觉记忆犹新,而那感觉甚于十倍。

来之前我无数次于脑海中规划此后的生活计划,甚至想买一台杉木留声机。只是这里的生活差强人意,不过十月一日计划去一趟乞力马扎罗雪山。为明年爬山的计划探探底,但愿不虚此行。但愿如此,但愿。

这注定是一场失望的旅途。不能爬山,只是在郊外的郊外看了一座小型瀑布,还给了钱。哈!在异国遇见故土的气味,也许有趣。这好像是他们招徕游客的套路。上山要交一千二百美元,身体也不行。明年得做好准备。回来路上坐的公车门掉了,或许该换一辆。大抵在做梦吧。

回去喝了一瓶啤酒,好像酒精含量有点高。现在脸发烫,肿胀感不决于脸。我感觉今晚可能会休息的很好,只是想起那床被褥和纸质纱窗。不过也挺好,与林同眠,完全是诗意的信仰。

今天早上有些冷,不过还好。这样蚊虫便不见与眼了。相比达市,或者整个坦桑尼亚来讲,睡觉时不用罩上蚊帐也是极好的。只是有些后悔不该留长发,每天早上洗个冷水澡真是妙事啊。

每个晨曦出现时,我便会想到晚间的星。或许不变才是世界恒久的话题

有时晚上深入房外的那片丛林,夜的星和脚下石块摩擦的声音,蟋蟀芭蕉叶与风的呼吸,我仿佛是在梦中,在深海里拾起一枝折断的荆棘。

权且当作诗意

海龟将生命埋藏在深深的沙子中酝酿,而后幼崽诞生,在无数光点的环绕下消逝于大海里。三月来我并未有太多关于思念的情绪。只是经常性的悲伤,无由来的悲伤。或许是因为明白现实的实现,或许是因为生活环境的简陋。就像间歇性抽搐,精神病人那样。

我希望能感受每一次风的呼吸,在它拂过窗外的时候。在它沉入我和我学生的心底的时候。

其实我蛮享受同学生们交谈的每一次机会。是的,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师者同学生的关系。这只是一次平等的知识的交换。他们告诉我这片土壤孕育出的每一粒种子,每一颗树在晴天会反射温暖的光芒。告诉在晨曦到来前站在二楼可以看见远处的乞力马扎罗山。告诉我生命诞生在每一个我眼光所至之处。告诉我其实什么都没有也可以活得如此有趣。

而我告诉他们我来自的地方,告诉他们生活的模样,告诉他们我正在拿起无数的枪、匕首或者火光,在深处杀死自己、鹿还有脊梁。告诉他们我们一样。

当黄昏时最后一缕斜阳在他们脸上划下一道微亮,我兀得想起某些事情,某些被扔弃在角落的书信和笔。生活本就是如此不是吗? 平淡的尤其彷徨,只是可以用笔当作夜晚的炬火,和光

      林深处

      住的久了,也就慢慢适应这边的生活了。把每天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享受充实带来的肉体上的疲劳。开始做体育锻炼,争取能在回去前能瘦一些更好。跳绳、唱歌或者晚霞出现时坐在门口与友人聊天。空闲时打扫房间并且从角落缝隙里发现几只从未见过的虫子。认真研究它们的习性。睡前枕着蟋蟀和丛林的呼吸入眠。生活逐渐在改变我,并且明白永远无法改变生活。这真是见有趣的事儿,不是吗?

      我窗前总有几只时隐时现的猴子,特别中午时分来到我的窗前。一只叫大眼,一只叫二货还有一只带着孩子的母猴。我从未如此近距离里的观察过他们。他们也或许从未注视过我的眼睛。走之前十天,就再没见过了。

      硬骨见鹿

      多数人都知道身体有206根长短不一的骨头,支撑着我们站立行走。甚至支撑着我们顽强的生活下去。我觉得心里也有无数硬骨,支撑着我们面对纷扬的世间。我无法想象会有跟无数虫豸生活在同一间房间的生活,无法想象在温度只有十多度的日子里用山间的冷泉冲洗自己的身体。无法想象睁眼的瞬间蛞蝓在墙上蠕动的场景。一如无法想象内心的骨。

    就这样

    我于林深处,硬骨见鹿  (2018/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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