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个簃的王个簃拜师的前前后后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16-05-18

1925年元宵佳节,位于上海北山西路吉庆里923号的吴昌硕的寓所内喜气洋洋,尤其是画室里红烛高燃,地上还铺着红地毯,吴昌硕为孙子吴长邺聘请家庭教师的拜师仪式正在这里举行。吴昌硕首先上香,再让人于上首放好座椅,请老师上坐。在父亲吴东迈的带领下,吴长邺手持门生帖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首大礼。最后,吴昌硕递过一把木制戒尺,对老师说:“顽孙若有不可教处,可用此尺戒之。”那位坐在上的家庭教师,就是当时年仅28岁的王个簃。
王个簃出生于江苏海门,其父王少阶在教书之余喜欢收藏名人字画,这对王个簃的影响非常大,使他从小就对诗文书画篆刻产生了浓厚兴趣。尽管后来他成为南通中学的一名国文老师,但依旧利用业余时间在艺术道路上执著追求着。为了得到名师指点,他毛遂自荐,走进南通最有名的书画篆刻家李苦李家,请求指点。李苦李原是吴昌硕的弟子,很能识才爱才,一见之下,便知道王个簃是块可以雕琢的璞玉,二话不说,立即收为弟子。不久,他又带着王个簃的印谱到上海,请吴昌硕过目。吴昌硕虽然不认识治印的这个年轻人,但对眼前的几十方印章却赞不绝口,还一方一方地认真审看,并分别写出中肯的评语。名震海内外的大师居然如此提携自己,王个簃感动不已。吴昌硕80寿辰时,李苦李师徒二人前去祝寿。吴昌硕对王个簃鼓励有加,希望他金石书画并重,尤其要在金石方面多下工夫。这一次见面,使王个簃萌生了投入吴昌硕门下学艺的想法,而且得到了李苦李的理解和支持。
不久,王个簃毅然辞去待遇不菲的工作,离开妻儿,带着简单的行李和一张古琴(王个簃精通音律,曾拜南通梅庵琴社社长徐立荪为师学习古琴),独自来到上海,通过堂兄王调之的关系住进了其就职的小学宿舍里,过起了艰苦的寄居学艺生活。
1924年,吴昌硕打算给吴长邺物色一位人品、学问俱佳家庭教师,一时尚无着落。很快,他的学生刘玉庵推荐师弟王个簃,说师弟精通诗词古文,既做过中学老师,如今又单身住在上海,应是最合适的人选。吴昌硕也觉得弟子可当此任,遂正式提出了邀请。从此,王个簃便以“西席”的身份住进了吴家。
转眼就是60年。1985年的元宵佳节,已成沪上著名画家的吴长邺专程去拜望自己的老师。请安毕,他笑吟吟地递上一个长方形锦盒。王个簃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的居然是60年前拜师仪式上的那把戒尺,轻轻敲打,口中喃喃自语。须臾,他提起笔来,在戒尺上题诗一首:“缶师授戒尺,此情永不息。旷隔六十年,爱孙留厚泽。”这是后话了。
王个簃得机缘住进吴家,从而能够随时向老师请益,老师也对他格外着重,悉心传授。王个簃的国画之所以能深得吴派画风精髓,笔墨浑厚遒劲,奔放如行云流水,拙重如屈铁蟠龙,看似随意挥洒,实则功力深厚,跟那段朝夕侍奉吴昌硕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1927年11月29日清晨6点半,吴昌硕突发中风症,经中西医会诊无效,寂然长逝,享年84岁。按照当时风俗,大凡有名望的人过世,都要由门生故史或亲朋至友写“行述”(又叫“行状”),记述死者世系、籍贯、生卒年月及生平事略。吴昌硕当然也不例外。这个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王个簃的身上。事实上,就在老师去世前的几天里,王个簃已经拟好了《吴先生行述》,而且印了许多份,只等丧事开始时分发给每个吊唁者。
没想到,《吴先生行述》一公布,在吴昌硕孙辈中就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事情的起因就是其中的那句“孙一,志源”。吴昌硕其实有五个孙子,即志源(也就是吴长邺)、志洪、志范、志况、志鲁。按理,这五个人都有继承祖父巨额遗产的权利,但如果承认“行述”里的说法,就会有四个人被剥夺继承权,他们当然不会同意。很快,那些人就聚集在灵堂前,气势汹汹地要找王个簃理论。紧要关头,王一亭赶到了。他是吴昌硕的挚友,说话很有威信。经他出面调停,一场风波才告平息。那么,王个簃为什么要这么写呢?事实上,虽然是他执笔写的“行述”,但关键内容都得听命于吴昌硕的另一位挚友——朱古微。朱古微是前清遗老,死守旧时典制,顽固地认为“行述”中的世系要区分嫡出和庶出。吴昌硕的五个孙子,除了吴长邺,其他四个孙子都属于庶出。而且,那四个孙子早就过继给了吴昌硕早亡的两个兄长,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名分上已经不是吴昌硕的孙子了。“行述”中的那句话,完全是在朱古微的授意下写出来的,王个簃只不过是代人受过罢了。这是一个小插曲。
吴昌硕去世后,王个簃既缅怀恩师,更在艺术道路上执著前行,终成一代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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