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平无声

如题所述

第1个回答  2022-07-29
潮平无声

第二章 三水会交扼飞鸿,山阳浮红石鼓显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快”老茂突然惊醒,原来只是梦象。然后转头四顾,觉着有些熟悉,又转看着窗边落下的太阳,说道:“这哪里,房里一股子汗臭味。”翻身看到剑非声,有些愤气地说:“老剑,你个老小子快起来,这是不是你家?我怎么会在你家,我个娘嘞,我昨晚儿不是回家了。老剑是不是你丫的搞得事情。”

    “别吵吵,这我家,我正困着呢。”剑非声困困蒙蒙地说:“叫你昨晚喝多了还耍酒疯,非说要跳江里看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劝住。本来想让你马上回去,那成想你酒气散了,人就趴在地上睡着了,我只好把你捎回来。”

    “哈哈,还真是有些...有些意想不到呀。我昨晚没说什么其他胡话吧?”

    “没啥,就是个正常人撒了个泼,差点脱裤尿江而已。喏,我还有视频呢”

    “不干人事呀,老剑你真是不干人事呀。”老茂痛心说道:“快删了,快删了。”

    “行行行。睡个觉都不能继续。”说完,剑非声打开手机慢悠悠地找视频。

    “我来自己找。”老茂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手机,想要自己找。然后再三确认,确实除净了,才把手机还给剑非声。

    “去嘞个线耶,这给我整的恢复出厂了吧,白净净一片。”

    “不是还给你留着吗,你的保密柜。”老茂一脸意味深长。

    “你个鬼老茂,还好没动这个。”剑非声着急说道。

    “懂懂懂,我明白的,嘿嘿。不用这么吹胡子瞪眼,放松放松。老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话说昨晚的庆祝节目还真是精彩......”老茂岔开了话题。

    两人无聊地闲谈了一会儿,老茂伸了个懒腰,准备起身回家。

    “哎呀,我就先回家了,在你这里睡得不舒服呀。”老茂说着就把穿戴弄了起来。

  大门口,老茂拉开门,瞬间光芒刺了眼,“好大个太阳,都傍晚怎么还这么强光。”

    “你怕是真昏了头,现在才中午,哪到了黄昏。”剑非声觉得有些好笑地说道。

    “你看吧,是真的在你这里睡不好。”老茂说完这句话马上溜了出去。

    房间里现在独留剑非声一人,起身,换洗衣物,做一番洗漱。

    “爽。真是一身轻松。感觉舒服多了,一身酒气也没了。”回到床上的剑非声,拿出手机,打开保密柜,点开里面的视频。月夜下,江面波光粼粼,涟漪绵绵,清光一圈又一圈地荡开,水中好像有龙形在游动舞蹈。乍一看,不就是昨晚的江中龙形,但细细看来,又不像,因为体型较于昨夜的龙形甚小。不过,这两者必然有联系。这让剑非声陷入了回忆和沉思。十二年前,他独自一人去岳山之南游玩。那时也是在夏七月的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在三水之交的兵鼓书院看见江面的这段怪异,就用手机记录了下来。想不到,时隔多年,昨晚居然还能重见这龙形。可以肯定,这龙形绝对不是人为,也不是节目特效。

    “这个龙形到底是什么呢?”剑非声喃喃自语,“为什么和我当年所见,大小有所不同呢?”

    “这里好似有些不一样,放大看看。”剑非声慢慢倒回异样的地方,慢慢放大。然后,发现视频中,在江岸的对面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的模糊身影,两手在胸前横举一个带着荧光的长条,但是运极目力仍然难以看清。好在平时在这方面有些研究,不多时就解出了文字。

    “剑主难做臣,从来都为君。但怜命多舛,只能落凡尘。声音未达听,恶信却先增。早去父母怀,弱冠少亲朋。两度视龙形,心疑生几层。欲得解真意,复在三水逢。见此醉应醒,日中禹王亭。”剑非声看字念着。

    “我倒看看这有什么谜底疑团,耍什么把戏。也正愁假期无事来消磨。”剑非声虽然看着字觉得有些无聊可笑,却也想借事情打发下时间。于是,便准备去岳山南府搞搞事情。

    次日清晨,剑非声拉着简单打包的行李,坐上去往岳山南府的动车。一路上,实在闲的没事可做,只好勉强自己一路睡到终站。傍晚的落日黄昏,把岳山南府照映的温馨,而对于剑非声来说,只有行李滑轮的声音证明他已经在这座城市中穿行,独自在穿行。他带着口罩,压低鸭舌帽的帽檐,微微低着头,影子也蜷缩成了一团,生怕碍了别人,引起别人注意。

    “果然,岳山南府这样的氛围不太适合我这样的独行人过来,生怕来这,一不小心地踏入就坏了它的温暖和和谐。”剑非声说道,躺在下榻的宾馆的床上。“可是这个宾馆是什么鬼,怎么环境是这样的。房间采光不行又潮湿,洗漱台都长毛了,花洒还是全自动无间歇滋水。啊,难受呀,兄弟。哎,要不是哥们儿为了省点钱,一定订个好的。先凑合吧。”

    太阳已经落下又升起,黑夜又到白天。

    剑非声早早就到了兵鼓书院,游玩书院。书院有数部分,长桥,前门,屋舍,后亭,层层有序,殊是美观。整个书院以豆芽白、青灰、赭红三色为建筑主色,房舍单层高度胜过现代的一般建筑,更给人以空旷与容纳求知的感觉。又远离喧闹,绿竹老树,一番生机与宁静,近水听声,浪涛拍岸,临江远眺,风来心畅让人更心旷神怡。奉晨以清凉,观色已非玄,日着红而升,江上渔歌,缈缈而来,光芒映照而书院更添神色。融在其中,剑非声觉有一身暖意,不像初来时只有清冷。

    “我当时就在这个地方,留的视频。按照方位来说,那个人应该在江对面的一塔那里。”剑非声右手比划着,继续说道:“三水交处的兵鼓书院我是到了,但是说在禹王亭相见,也没说时间呀。我怎么一股脑地没多想就来了。”

    “....两度视龙形,心疑生几层。欲得解真意,复在三水逢。见此醉应醒,日中禹王亭。”剑非声看着字又读了一遍,“欲得解真意,复在三水逢。见此醉应醒,日中禹王亭。这是说三水之会处,禹王亭相见应该在中午。禹王亭在书院西南方的长桥上,那么就是要出书院,往长桥方向走。”剑非声说完当准备先吃饭,反正离中午还有好一段时间。来时拾级而上,去时循阶而下。

    正晌午时,长桥禹王亭中,数人席地散坐,有老人,小孩,二三个男女青年。剑非声顶着炎热走进亭里,冒了一身子热汗,找了个亭中阴处坐着休息,降降温。

    “声哥,你也来南府玩儿吗?”

    循声看去,剑非声看到散荷夏,说道:“你这个闹腾鬼怎么也在。按照你的习性,不该现在在吹空调,煲剧再吃个西瓜啥的?”

    散荷夏靠近剑非声,小声嘀咕:“那老头,我爷爷。那小孩,是我小老弟。没办法,爷爷叫我假期回来看看,陪他两天。我也不想回来呀,又没什么玩儿的。”

    “爷爷,爷爷,我想要吃冰棍。”小孩对爷爷说。

    “孙儿,这附近哪有卖东西的,树荫乘凉都没。听话,先喝水,我们等下出去了再买。”

    “我不管,我就要吃冰棍,我就要。”眼见着就要撒泼打滚。剑非声只觉得天气烦人,人更是烦人。

    老大爷说:“爷爷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我最喜欢听爷爷讲故事啦。”听到爷爷要讲故事,小孩止住了哭闹。

    大家也都见怪不怪。毕竟,小孩就是这么反复无常且多变。好哄的时候,一两句就可以让他乐意了;不好哄的时候,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大家见谅了。小孩子就这样。”老大爷给亭内众人道了歉意。

    “岳山从前有面石鼓,在书院建立之前,石鼓就立在书院的原始之地。传闻石鼓一响,千里传闻,谕示战火将横飞在世间。于是,民歌:石鼓,石鼓,失我家室,使我不能见父母。石鼓,石鼓,隳我城郭,使我在野披荆楚。“老大爷顿了顿说道:“大家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石鼓吗?”

    “因为什么?”听着来了兴趣,众人问道。

    “有个比较老的说法。仙延历,三十世,石鼓又一次响起声来,人们知道战事又将要起。于是,人们纷纷拖家带口,准备避世逃祸。也有人准备战场争功名,起身投军。不出意外,战火最终烧了起来,肥国发动了对盛国的战争。没有准备的盛国被暗中谋划的肥国打到了京师附近。短短两个月内,接连失土,处在腹地的岳山南府也沦陷,大好山河毁于一旦。反应过来的盛国,迅速的发动全国动员,发出荆棘令,号召国人抗敌。南府人卢龙彼时正在盛国兵部效力,向上级提交报告,要领着军中的南府子弟回南府进行敌后抗战。但是京师的对敌压力实在太大,肥国的大军一路横压,围困京师,如果保卫战不胜,盛国不存。成败在此一举,存亡在此一线,任何兵力的分散都不行,任何兵力都会成为关键,所以对于卢龙的申请并未批准。”

    “战争一直拖到了第二年春末,肥国后继开始乏力,盛国依托兵力优势开始反击。在夏七月,把战线推到了中部的岳山南府,这时的盛国才有喘息之机会。不过。局势仍然不容乐观,肥国占据着盛国四大粮仓之三,四大枪械制造厂之二。好在盛国的重工业产业多位于北部,才使得盛国不至于弹尽粮绝,能够撑到第二年。当时主要问题是如何收复旧地和破坏敌人的生产。所以,战事研讨会上指出各地敌后斗争的领导和组织就很重要,提出派人去领导被占领区的敌后工作。于是,各部门开始筛选人员,卢龙再次申请回到家乡去。这次,倒是没有阻碍地通过了,和九个同是岳山南府的子弟经过千辛万苦一起回到了靠近战火前线的岳山南府。可是回到南府的时候,只有惨不忍睹的景象,漆黑的树,漆黑的人在树上挂着,江水漂红。侦察来侦察去才发现,南府根本没有其他人,只有肥国的兵营和军队。夜里,十人小心翼翼地抓了一个肥国士兵,拷问后埋杀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南府人全都被抓,然后送进集中营,统一消除了,所以南府现在是空无一人,无一南府人。而在这里驻扎的是肥国的妖尾师团。请示之后,十人各分道往其他州府,继续执行任务。而卢龙则留在了岳山南府,他要去找他的家人,他要去复仇,只有留着才有机会。城里是没人,但是提前在战火前搬走的人应该还在。也不记得寻了几座山,翻了几个岭。再看到寨子的时候,原地只有一片焦土。又愤怒又想哭,想起家人和小时的玩伴,不知什么处境。卢龙正在伤神的时候,山林里有几个人探了过来。‘卢龙哥吗?’一人探头道。闻声,卢龙望见来人,试探道:‘你是匡杰弟弟。’匡杰:‘是我。卢龙哥,你怎么回来了?’

    ‘匡杰,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样子?’卢龙问道。

    ‘肥国的混蛋弄得,他们听说有人提前进了山里,就来搜山,结果搜到了这里。这里被毁之后,我们就想去其他寨子看看。发现都一样,南府二十一大寨,一百一十九个小寨都是被烧了房,抓了人,抢了粮食的境况。只有我们一些人幸存了。’匡杰哭诉着说。

    ‘带我去看看,还有多少人幸存。’卢龙说。

    ‘卢龙哥,给你说个不好的消息,叔叔婶婶他们....,请节哀。’

    见到人群,卢龙清点人数发现幸存者不过十九人。百万人的大城呀,只剩下十九人,该杀的入侵者。往后十数年,卢龙领着这些人在敌后斗争,直到最后赶走肥国的入侵。而后卸去职务,回到了岳山南府,参与城市重建。再次看立在三水之会的石鼓,不禁悲从中来,悲叹道:‘石鼓石鼓,枯骨枯骨。石鼓石鼓,天下受苦。颠沛流离,我无家室;流离颠沛,失我可适。’心中更是愤懑,于是推鼓入江,为防止石鼓再现,便跳江压鼓不能动弹。时人听闻,起船捞人,二三月,未果,不得已放弃。后人听闻,觉得荒谬。自此之后,岳山南府是再也不见石鼓,天下再也听不到鼓声了。不过,战争却是从来没有停歇过。”老大爷收尾道。

    “确实也是这样,欲壑难填。”众人和声。

    “其实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岳山南府也叫扼鸿府,因为飞鸿时常驻足南府越冬。大家如果想看群鸿偕飞,可以在秋天来,去江边一看。鸿鸟浮洲觅食,水澹澹而生烟,风飃飃而吹衣。齐飞而回扼鸿山,齐鸣乃唤朝阳出。好不美景!”老大爷笑说。

    一片云来正遮天,其他人和老大爷道了别,都离去别处乘凉。现在亭中只有四人。

    “大爷,还有什么故事传说吗?”剑非声笑着问道。

    “明月夜下曾相见,会逢三水扼鸿处。十二年来多舛途,前朝才把真迹悟。许是无赖销时日,座中听取一故事。今夕亭外近日暮,山阳浮红现石鼓。”老大爷吟道。

    剑非声惊奇,望其他人都茫然,对老人说:“剑主难做臣,从来都为君。但怜命多舛,只能落凡尘。声音未达听,恶信却先增。早去父母怀,弱冠少亲朋。两度视龙形,心疑生几层。欲得解真意,复在三水逢。见此醉应醒,日中禹王亭。是大爷您写的吗?”

    “确实是我所写。”老大爷说。

    “声哥,爷爷,你们认识吗?”散荷夏疑惑。

    “认识也不认识,只是有缘而已。”老大爷回道。

    “年轻人,你姓剑吧。有没有兴趣听听另外一个传说。”老大爷对剑非声说。

    “是的,我姓剑。您说说另一个传说吧。”剑非声好奇地对道。

    “传说,石鼓当年沉江之后,其实并没有消失,卢龙也没有死去,只是卢龙一直压制着石鼓,不让其浮出,重现人间。但是你也知道,凡众物类的命数都是有限的,不过长短不一。卢龙的大限将至,而石鼓仍是精力旺盛。卢龙知道,终有一日,自己是压制不动这石鼓,于是在仙去前,以自身气血经络化作‘血伤阵’封困石鼓。然而,封印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未来石鼓仍然会破封而出,只有用二龙之血才能缚杀石鼓。一龙是转生之卢龙,二龙是新来之心龙。石鼓脱困的时间就是“山阳浮红”之时,今天就是“山阳浮红”的时间。我是卢龙之转生,而你是那条心龙。”老大爷言罢看着剑非声。

    剑非声,开玩笑地说:“大爷,你开什么玩笑。传说就传说,非要扯我是心龙。是不是年纪大的人都喜欢神神叨叨,然后骗....。”

    剑非声想说骗人钱财,又想到这丫的老头是散荷夏的爷爷,马上收住了嘴。这种事情他看多了,白沙府那个老家伙就是这样骗外地人买他东西,剑非声抓了批评好几次了,真是屡教不改。这个老头不会也和那个老头一样吧。

    “不信算了,等着看吧。荷夏,你带弟弟和小剑去逛逛吧,给你的朋友尽尽地主之谊。”老大爷又开口道。

    “好嘞,爷爷。声哥,我们去到处逛逛。”散荷夏高兴地说。

    “爷爷,我们走了。”

    “去吧。我自己逛逛。”老大爷说。

    街上,猪头粉店里。“声哥,请你吃好吃的。你也别见怪,我爷爷他这人就这样,自从十二年前得了病之后就这样神神歪歪。他得了慢性病,哎,估计也就这几年活头了。”散荷夏伤心说道。

    见散荷夏这样,剑非声不仅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情况。不该那样和你爷爷说话。”

    “没事。我爷爷他也不会介意。”

    在岳山南府逛了一天之后,登上扼鸿山,三人终于累瘫了。看云霞晚景,点缀天穹,照人更可爱。剑非声只觉得一阵迷糊,眼皮千斤难抬。突然,一阵强光让剑非声难受,睁开眼却是满目红光,什么都是红色。听见风折枝,见落叶一地,红云一卷,江面红流滚滚,云中更是红彤彤。一道红光自云中直射进水底,江水截断,土地翻滚,六面空间体自下向上浮起。一面垩白石鼓若隐若现。剑非声正想定睛看它真面目,一阵大风声突起,吹沙迷眼。再来看,原地只有残破环境,不见大鼓踪迹。剑非声正东望西望,一转身,大鼓正在贴面向他压来。剑非声慌乱中,双手用力推鼓面,大鼓倒飞百米,然后逃入水中遁去。剑非声追去,接近黑洞,脑袋低头靠近洞口。正好奇,突然黑洞前伸,吞了剑非声脑袋,剑非声只觉得头痛欲裂。一下自梦中惊醒,原来是散荷夏在使劲掐他穴脉。

    “哎呀,疼呀。”剑非声赶忙出声。

    “你醒了,我以为你虚脱中暑,睡死过去了。”散荷夏说道。

    两人正说着,突然天色突黑,风声渐起,好像大雨要来。天色突然又闪红,在红黑之间转换数十次之后,变得全红。天上云气聚集,飞射红光直击中江面,露出河床,泥土正在被顶出。一声轰隆巨响,血红的六面空间体已经悬浮在江面上,一面垩白石鼓在其中若隐若现。六面空间体渐渐布满裂纹,‘刺啦’一声,六面体破碎,白鼓显现。鼓面对着剑非声的方向对了一面,然后迅速向北方掠去。随着白鼓的离开,红光迅速散去,现场只有断树残枝。江面也恢复了平静,只是愈加水体浑浊,浮着许多垃圾。

    当晚,网络平台和电视媒体迅速报道这一事件,一时间成为热点--‘不明物体袭击南府’。网上也吵开了锅。有人说灾难将来,世界末日;有人说外星人降临,提前给信号;有人说在搞秘密实验;抑或者修仙渡劫云云.....。一时间,各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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