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增广贤文》里遗留下这句古训: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在第18次听到这句话后有种大吐一通的欲望。那是在初一第一次期中考前夕,年段长苦口婆心的年段大会中。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道这句话的真谛。原来先辈们早就预料到几百年后中国孩子们的境况——每天都在逆流而上,如此心力交瘁以至麻木,可一旦停止前进,就会迅速向后退去,眼睁睁看着别人还在义无返顾地奋力,自己葬身大海。
绕了一大圈,原来这就是老师们口中的真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二
月考一纸成绩单横飞在桌上。班级排名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填着“8”。我的灵魂好似从此刻正喧闹的人群中剥离开,刹那间附着身体,一激灵才回过神来。不错,那正是小P的笔迹,一个飘逸娟秀的“8”。“是个吉利数。”我笑笑,将单子夹进书里,收起来。
铃响了。班主任大步踏进教室,不一会儿就开始慷慨陈词:“这次月考啊,反映出一些情况。要分析问题的关键所在,你是进步还是退步。初二是个分化期……”他在讲台上毫不吝啬地唾沫横飞,其间自是众生百态。有人在笑,有人在懊恼。我只是无语,抽出作文本,开始为语文老师布置的议论八股码字。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学弟学妹们放学时的吵闹声和班主任低沉的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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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杂的交响曲。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抬起头发现班主任仍在分析:“期中考马上就要到了,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别过头去,窗外是一片阴郁的天。
城市上空的雨已经垂翼了三个星期。
三
扪心自问自己也很努力了。每天累死累活读到12点。8本练习都做。根据班主任“全面发展”的原则,一丝不敢偷懒。长此以往熬出黑眼圈也在所不惜。同桌夸我是国宝,照照镜子她比国宝还国宝。以往每到复习阶段就倍忙,卷子天天有,三天一小考,五天一模拟。兴致一来她就唱:“我们都是小铁人,小呀小铁人”。我转过身向后座的仁兄要了张面巾纸,撕成两半揉一揉,揉成团后塞进耳朵,埋下头继续做题。某天考完一张惨无人道的数学卷,同桌再次开唱,我却只有一头撞死的冲动。
四
那日是期中考卷下发的日子,黑压压的云笼罩着城市灰败的天空让人喘不过气来。桌上满是刺目红叉的卷子齐刷刷向我涌来。我只感到无比的压抑,似有秽物需要大口大口地呕出来。试图从窗外的景色中寻求解脱,却发现窗外是更加令人压抑的一团浓雾。这样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开始充盈着水分,转过头来发现英语老师正在破口大骂:“这次的成绩非常不如意……”。原来已经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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