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2-09-21
我说你是人间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题记
那是一小段很煎熬的日子。时钟的分针指向五十九分,十一点五十九,距离新的一天仅仅只有一分钟,这仿佛是一个预兆,就如同黎明前的黑暗。台面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在这寂寥的夜里显得无比突兀。
铃声在被挂断的前一秒被接起,稀疏的抽泣声顺着手机的这一头传到那一头,我断断续续的描述事情经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在我给病人拔针的时候,被针扎了,职业暴露。”
在告诉她之前,我切实的感受到了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感,那是一种无理由的、对未知的领域毫不知情的恐惧。
“喂”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像阳春三月里吹来的如沐的春风。“没事的,宝贝”“我在这里,没事的”她安慰了我好久,声音里透露出和她温婉的性格亳不相符的坚定感,她说“你把手机给夜班老师”。
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偶尔听见“叫她不要害怕,不要说她,其他的我来……”脑袋放空的那一段时间,我突然想起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
初见雯琪老师时,是在“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的盛夏月。那一天早上六七点的朝阳热辣无比,汗水和衣服紧紧贴在一起,离科室报道还有五分钟,看着一住院楼等电梯的人满为患,我咬牙从一楼跑到十八楼,那是我第一次见她,“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丹,眉不画而横脆”她就站在那里,她就和我最喜欢的人渐渐重合。
直到她走到面前,我还在游神,她摸了摸我的湿掉的后背,眉目弯弯,轻轻地说“下次不用那么急”还往我手里塞了一个鸡蛋,后来得知她是我的带教老师的时候,我的嘴巴一直没合拢过。
她对我极好,她会在夜班的时候问我药物的作用,在我回答之后,就像状元放榜一样,昭告同一批实习同学,夸我理论知识扎实。她会在病人面前维护我,会在我第一次扎针的时候说“有我在”。在这个夜里,她像无数次守候在我面前一样,说“有我在”。
挂断电话之后,夜班老师帮我抽了一管血放在冰箱里,叫我去休息。在很久以后,在事情被完全处理好的某一天,从旁人嘴里我才知道,那一天,她一夜未眠,帮我上报,和我一样担惊受怕,她挡在我前面,帮我接受外界的议论。
第二天的早晨五点,天刚泛起鱼肚白,在那一条长长的走廊尽头,她手提着早餐,像神明一样,迎着晨光站在我的面前。
我的眼睛里泛起泪水,那是强撑一晚上见到救赎之后的委屈,我透过泪水朦胧地看着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头戴一顶奶咖色高颅顶发箍向我走来。她抱着我,轻轻地拍打我的后背。
早餐有我最爱的豆浆油条、鸡蛋肠粉,我被她安顿在配餐间吃早餐,她穿了一双带跟的鞋子,鞋子和地板的声音交接在一起,咚…咚…咚……来来回回。
为了方便她换上了白大褂,拉着我的手,拿着我的血液,带我去了检验科。
检验科在门诊大楼,两栋大楼之间,有一小段距离,她用她娇小的手,紧紧握着我。清晨的医院有一股肃穆,检验科也只有一个值班老师,没到上班时间,是她说“麻烦你帮我加急做一下,这对我很重要”我抬头望了望,又想哭了。
我们在楼道里坐了几个小时,她在这几个小时里,给我埋下了一根很深的种子,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听她静静的说她的故事,她告诉我她进入这行的原因,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她在去上班的路上,亲眼目睹一场车祸,摩托车和大车相撞,血肉模糊,全身抽搐,可就在人来人往的市场旁边,没有一个人相救。她哭着打120,手足无措。等车来了,她回店里,告诉老板迟到的原因,周围的人都教育她,不要乱做好事,万一讹上你怎么办。也是从那一刻起,她下定决心学医。她说也许我们不能改变世界,但可以改变自己。
后来结果出来了,那位阿姨没有任何传染性疾病,我的检测结果也全阴。
那一天,微风都足以激起我心中的巨浪,可是有她在,我不怕。
是她用她的医学素养滋养了我。
时至那一刻,时至我热烈而又灿烂的21岁,我终于坚定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