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回答 2022-06-19
我倒也无意坚持说,出生在贫民收容院这件事本身乃是一个人所能指望得到的最美妙、最惹人羡慕的运气,但我的确想指出,此时此刻,对奥立弗·退斯特说来,这也许是最幸运的一件事了。不瞒你说,当时要奥立弗自个儿承担呼吸空气的职能都相当困难——呼吸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偏偏习惯又使这项职能成了我们维持生存必不可少的事情。好一阵子,他躺在一张小小的毛毯上直喘气,在今生与来世之间摇摆不定,天平决定性地倾向于后者。别的且不说,在这个短暂的时光里,倘若奥立弗的周围是一班细致周到的老奶奶、热心热肠的大娘大婶、经验丰富的护土以及学识渊博的大夫,毫无疑义,他必定一下子就被结果了。幸好在场的只有一个济贫院的老太婆,她已经叫不大容易到手的一点啤酒弄得有些晕乎乎的了,外加一位按合同办理这类事情的教区外科医生。除此之外,没有旁人。奥立弗与造化之间的较量见了分晓了。结果是,几个回合下来,奥立弗呼吸平稳了,打了一个喷嚏,发出一阵高声啼哭,作为一名男婴,哭声之响是可以想见的,要知道他在远远超过三分十五秒的时间里还始终不曾具有嗓门这样一种很有用处的附件。他开始向全院上下公布一个事实:本教区又背上了一个新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