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小说《阿Q正传》是一部享有世界声誉的作品,它深刻地反映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国农村的面貌,批判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尖锐地提出了中国民主革命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农民问题。作品表明:只有通过强有力的思想启蒙,打碎农民精神上的枷锁,才能使他们真正的走向反抗和斗争的道路。
小说的主人公阿Q生活在辛亥革命时期阶级矛盾非常尖锐、阶级对立十分严重的一个江南农村——未庄,是一个极其贫困的流浪雇农,也沾染了一些流氓无产者的习气,即鲁迅所说的“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他无家无业、无亲无故,借住在一个土谷祠里,靠着给人做短工维持生活。阿Q的社会地位也非常低,连准确的姓氏都不可考,地主赵太爷竟然可以不许他姓赵,并且给了他一记耳光。未庄的人平时谁也不注意阿Q,只在活儿忙的时候才记起他这个廉价劳动力来。人们对阿Q可以随便嘲弄,使他的人格受到难以容忍的伤害。然而可悲的是,这样一个被侮辱被损害者,却似乎并无真正的愁苦,倒反而总是那么达观和得意。这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阿Q不但贫困和不幸,而且在他身上还束缚着一种可怕的精神枷锁,那便是精神胜利法(即阿Q主义或者叫阿Q相)。
一、自欺欺人、自我安慰。其特点是用从幻想中求得胜利、从精神上战胜对方的方法来消除耻辱,取得安慰。因此,所谓精神胜利法,实质上乃是一种奴隶主义和失败主义的表现。比如阿Q虽然用“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来解脱被人揪住辫子在墙壁上碰了四五个响头的难堪的局面,虽然在赌赢的一堆洋钱被抢走后用自打耳光而以为是打别人的耳光的“转败为胜”的办法来“战胜”对方,但是,这一切并不能掩盖他实际上处处是一个失败者。尤为令人吃惊的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发展到极致时,竟由“怒目而视”变成了“你还不配”,以丑骄人。
二、爱面子、讳疾忌医,不敢正视自己的弱点和缺点。他连身上的虱子不如王胡多也觉得“大失体统”。他很自尊,可偏偏头上有几个癞疮疤,因而讳说“癞”以及一切近于“赖”的音,后来推而广之,“光”也讳,“亮”也讳,再后来,连“灯”、“烛”都讳了。阿Q既自尊自大而又最能自轻自贱,这两种对立的东西在他身上奇怪地统一着;当被人扭住黄辫子,形势于自己很不利时,他可以大胆承认:“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么?”但不到十秒钟,阿Q又觉得仍是心满意足和得胜了:因为他觉得他是第一个能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而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这是何等荒唐的阿Q式的逻辑!
三、阿Q还欺善怕恶、欺弱怕强。他遭到失败后往往不敢向真正的敌手做斗争,比如被赵太爷打了耳光,他不敢抗议,换了假洋鬼子的哭丧棒,他也不敢抗争。却转而向弱小者去报复。他的调笑小尼姑、与王胡以及小D的打架,都是他欺弱怕强的典型表现。
四、此外,阿Q还十分麻木、健忘,特别是对于被压迫被损害的麻木、健忘。他的糊涂和麻木可以说基本上贯穿了一生,如画圆圈时的思想状态,以及游街时竟因没唱几句戏而“很羞愧自己没志气”等等,都是精神极端麻木的突出表现。阿Q还患有一种对于被压迫被损害的惊人的健忘症。他经常这样:在生活中受了侮辱,以“你算是什么东西”等“妙”法“战胜”怨敌之后,便愉快地跑到酒店里喝几碗酒,和别人调笑一通,口角一番,“得胜”后,就愉快地回到土谷祠,放倒头睡着了。挨他一向瞧不起的“假洋鬼子”的打,是多么大的屈辱!但“幸而拍拍地响了之后,于他倒似乎完结了一件事,反而觉得轻松,……他慢慢地走,将到店门口,早已有些高兴了”。这种惊人的健忘症,使得他老是处于被侮辱中而不自觉。至于他认为“女人是害人的东西”,对“男女之大防”非常严以及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等,则都是封建道德观念的遗毒的具体表现。
以上,就是阿Q性格的基本特征,阿Q主义的一些主要因素。但是,在阿Q身上除了阿Q主义之外,还在某种程度显示着劳动者的对压迫者的仇恨心理和要求改变不幸命运的愿望,当辛亥革命的风暴掀起时,阿Q甚至被革命所吸引,接近和要求参加革命。尽管阿Q对革命的理解荒唐可笑,只是一种“阿Q式”的革命,但是,他对于改变不幸命运的愿望却是热烈而真诚的。因此,阿Q的阿Q相和革命要求乃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是我们理解阿Q这一艺术典型的思想性格时不能忽视的。
阿Q主义是一种具有社会性的精神病态,鲁迅对它的解剖意在批判整个旧社会,小说的谴责对象广泛涉及各个阶级、各个阶层。几十年来,阿Q精神已经成为一切自欺欺人、因循守旧的腐朽思想的通用名词,人们常常用它来讽刺敌人和批评群众中的落后现象。今天,阿Q所生活的时代和环境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是,这个形象至今仍具有现实教育意义,能鞭策我们进一步向旧思想的残余影响进行坚决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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