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芙蓉姐姐”
芙蓉姐姐接受采访
采访手记――
解 读
鞠健夫
一直想当面采访芙蓉姐姐，好好做一个访谈，这个念头在脑中盘旋了几年，作为职业传媒人，网络传媒中的这个“红人”现象，似乎是个不错的选题。网络的利器，使芙蓉姐姐成了妖魔中的妖魔，有诗曰：芙蓉姐姐一回头，泰森改打乒乓球； 芙蓉姐姐二回头，杨过爱上李莫愁；芙蓉姐姐三回头，长江之水倒着流；芙蓉姐姐四回头，和尚开始用飘柔。
昨天见到芙蓉姐姐，她和她的经纪人都很认真地对待我们的采访，刚下飞机，晚上又要演出，还是认真地花了近两个小时与记者交谈，对围绕她身上的很多现象进行一一解读。
他的经纪人很会注意保留资料，在一边架起摄像机，录下了我们交流的全过程，有点像“面对面”。只是，影像可以保留，当事双方在碰撞时那种心灵里的起承转合，则永远难以解读。
采访芙蓉姐姐前，有人皱着眉头对我说：哟，那个烂人，你怎么会去见她？
去的路上，也不由想着这个问题：她是烂人吗？她烂在哪里？
见面，我开门见山：会不客气地问你一些问题，请不要回避。谁知“见多识广”的芙蓉姐姐回答我们的问话时，更加直率，别人骂她什么，她转述什么，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毫不讳言。
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她说“我没出规啊，我没做对不起别人的事啊”。是的，我们回忆一下，当大众在快乐地嘲笑这名“丑人”时，“丑人”伤害了谁？如果说她沾污了大众的视线，伤了大众的胃口，这种伤害，我觉得比起那些成天恶语中伤同行、编造虚假新闻、打架斗殴吸毒甚至开着大奔拖欠物业费的明星们要好的多。然而，那些个明星因为有虚假的光环罩着，签约的公司挺着，人们可以容忍、纵容甚至拥为上宾。但到了芙蓉姐姐这里，却是一边享受着她给人们带来的谈资，带来的娱乐（丑美的审美过程），一边在背地里操着天下最毒的词语恶狠狠地骂着。
芙蓉姐姐的S型肯定不算舞蹈中的艺术，连业余的可能都靠不上，她的前凸后翘也可以不被人们接受，可悲的是她自己对此无清醒的认识。但有一点，就是她自信地阳光地敢于将自己认为美的东西展现出来，这总比那些藏着一身绝活只愿背后披个马甲挖苦别人的阴暗行为要好的多。
人文关怀，人文大国，正在步向一个更宽容的时代，学会包容一切美的和丑的东西，包容一切被称作为文化现象的东西，正是这个时代区别于其它时代的特质。
可以不赞成她的观念，但必须尊重她发言的权利。五年多来，在中国的网络上或传播的气场中，更有“趣”的一个现象是，骂归骂，还是要点看芙蓉，还是要议论芙蓉，客观上还是在关心芙蓉，这群人难道也面临解读？
如果我们总带着异样的心态试图解读别人的时候，谁又来解读我们？
前途在哪里？我一直在思考
解读芙蓉姐姐
怎么看待“美丑”？
鞠健夫：你怎么看待“美”这个词？
芙蓉姐姐：要有自己个性，要让人觉得舒服，而且是外人无法模仿的。要让人感到，你的美是种艺术。
鞠健夫：那么，“丑”呢？
芙蓉姐姐：嗯……我跟人相处时，不会觉得他有什么地方特别“丑”，要擅于发现别人身上的闪光点，每个人身上都有好和不好的东西，你怎么去看待它。
鞠健夫：你的内心怎么会这么强大呢？抵御得了那多的非议？
芙蓉姐姐：这个嘛，就象今天我上飞机，在飞机上碰到一个乘客，当时我在看报纸，他走到我面前，当着所有的人来骂我，他说“你长的这么丑，还做那么多恶心的事”，他还威胁我说，“你要小心点！”他警告了我很多次，一直到机场拿行李，他还是在骂。开始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可是后来我就无所谓了。他那么粗鲁，人又长的不养眼，我觉得难看的应该是他自己，不是我。不要让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
鞠健夫：那么骂你的那些人行为“丑”吗？
芙蓉姐姐：就象今天飞机上的那个人，我已经不介意了。因为人家还是关心我的，我希望和他成为朋友。当时我很伤心的，因为他说了一句“每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觉得你很丑陋”。其实我是个弱势群体，不像有些大明星，别人不敢骂。我自身的力量太小了，我从来没有做过违规出格的事，没有背景，凭什么却这么有名？我觉得是有些人心态不好。大家都是平民出身，凭什么你出名了？一个非常专业的演员，也有不欣赏他的人。
鞠健夫：多数人都不欣赏你的做法，你考虑过“改”掉自己的一些做法吗？
芙蓉姐姐：迎合大众，很多天才就没了！我没什么可以改的，我没有错！
鞠健夫：你的个性受家庭影响吗？
芙蓉姐姐：我受父母影响很大，我姐姐喜欢文学，我的文笔也很好。我父母有着传统的美德，乐观坚强，我小的时候，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也受过苦哭过，但是她承担了下来，还是会努力地做事。
鞠健夫：外人说你变态狂，你父母能理解现在的你吗？
芙蓉姐姐：呵，我父母不怎么理解我，觉得我挺可怜的。他们说，你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怎么成了丑八怪、变态狂了？05年我最红的时候，连我们农村那种小报上都有我的照片。不过，我父母希望我能够达成自己的愿望，他们知道我的心很大。爸爸很关注我，他会告诉我哪个地方表现不好，让我改进，怕我再过几年被淘汰了。
世界上本没有咬牙切齿的恨，更没有前凸后翘的爱。
我要找个90后的男生
鞠健夫：你现在有男友吗？父母着急了吧？
芙蓉姐姐：现在没有，父母是常会善意的提醒我。
鞠健夫：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考虑过自己的婚事？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芙蓉姐姐：我觉得自己心态特别特别小，喜欢的人现在都是90后的。虽然我是70后，1977年生的，但是我的心态像是1989年的，所以我在博客里将我的年龄“改”为89年。我喜欢90后的男生。我跟他们在一起，没觉得自己是大姐姐，相反觉得他们是哥哥。我跟我同龄的人，心态思想都差的太远了。我的男朋友会在90后中选择，所以我会在几年后才考虑结婚。90后的人能够理解我，照顾我。
鞠健夫：除了年龄上，你对形象上有要求么？
芙蓉姐姐：我喜欢文静点的，因为生活中我也很文静。我当然也希望他长的帅点，要有男人味的，不要白面书生的，个子180米。
怎么看待别人的非议？
鞠健夫：你是伴着潮水般扑面而来的争议出道的，你对别人的非议怎么看？
芙蓉姐姐：梵高的油画《向日葵》画得那么好，可是他当时也没有得到人家承认。我觉得像我这样的，有生之年会得到大家认可，不需要等我百年之后。
鞠健夫：有些谩骂，你是怎么能够忍受的呢？有说你神精病的，说什么的都有，网络上那些留言，你为什么不删呢？
芙蓉姐姐：发言自由嘛，我不删人家的话的。一开始的时候也曾经删过，不过后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这些，因为那是个无比庞大的工作量，人力是无法完成的，哈哈。应该把真实的东西说出来。不过，我觉得你批评我无所谓，但不能辱骂，那些下流的骂人方式有失他们的身份。我喜欢看他们的留言，觉得那些很真实，他们不好，自有惩罚。
鞠健夫：你没有为别人的漫骂而苦恼过吗？
芙蓉姐姐：当然苦恼过，想死的念头都有过。后来我想，快乐是什么？刚开始时我也以为别人欣赏你时，你是快乐。可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你不能以为别人说你不对，你就不对了？后来我写博客，用一种轻松的、搞笑的方式写，并且发掘自己的优点，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就好了，排解了。
鞠健夫：你一直这么自信吗？你不觉得你一直误读了自己？
芙蓉姐姐：没有，我坚定我的信念。我从小就很自信，我从小就长的漂亮，是被夸大的，而且我努力总是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你看我，5、6年前出道时多漂亮啊，那时候人家都说我胖，说我长的丑，其实我那时候可苗条了，真的非常漂亮。网络是在妖魔化我。不过现在倒是胖了20斤，而且加上女孩子老得很快……而且，不能够别人说你不好，你就消沉。
鞠健夫：那你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吗？
芙蓉姐姐：其实我一直生活在尴尬的夹缝中。很多人觉得我是平民天后，是老百姓心中的女神形象，可是还是会有一些人骂我。对我的评价吧，高的很高，低的又很低。我现在就像遇到了事业瓶颈，想要突破一下。
鞠健夫：那你准备往什么方向发展？是艺人呢？还是继续做网络红人？
芙蓉姐姐：我想让人们了解我的思想和才艺。我唱歌吧，音质很好，可是技巧跟选秀的没法比，特别业余。所以我决定下面要好好学习，学英文、学舞蹈，还有其他的。考虑到黄金年龄基本已经过了，我下面主要想往舞蹈和唱歌的事业上发展。
鞠健夫：很多所谓的网络红人都消失了，你一直在坚守？
芙蓉姐姐：其实我觉得自己这些年挺退步的。你看我刚出道时，很多人夸我文笔好，舞蹈好。以前长的漂亮，非常的漂亮，很有气质，拍出来的照片都很有艺术美，有一种气场。可是现在呢，我很少写东西，即使写也是一些表面的东西，无法反映自己的思想。我也在反思自己，我要褪变，就要度过这个痛苦的时间段。我现在就把自己当成毛毛虫，结成了茧，我要变成美丽的蝴蝶。
“S型”的面世，说来也有五年光景了。
我生活中有一种光芒四射感
鞠健夫：你对自己的现状似乎不太满意？
芙蓉姐姐：我觉得我这些年一直做芙蓉，有的时候很颓废，在很多方面平庸了。几乎像个普通人了，现在感觉很平庸。
鞠健夫：听说在学英文，为什么？
芙蓉姐姐：学英文我是希望将来能够开世界巡回演唱会，我的海外粉丝比较多，另外呢，是纠正我唱英文歌曲时的发音。我还会学些乐器，例如古筝，它比较适合我自己的气质。我还要学习舞蹈、唱歌，很多人觉得我的音质特别美特别美，舞蹈呢，是中国的“邓肯”，但是这么多年没练，有些退步。我不想永远这样下去，我总觉得自己内心的宝藏还没有挖掘出来。另外，我刚开了一家公司，准备运营我的芙蓉文化和品牌。我的公司名字很大气的，对外还是保密的，不妨告诉你们，叫“芙蓉天下”，当时工商局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批准的。当时我去工商局的时候，人家之前以为我是个妖怪的人物，没想到看到我之后，他们反而有种压力，因为我生活中也有一种光芒四射感。
鞠健夫：你的芙蓉文化怎么诠释？
芙蓉姐姐：就是要传播那种振奋人心的精神。现在很多人很颓废，90后的小孩子在性方面很开放。未来公司的具体事情我还没想好，总之要做一系列产品吧，写书啊，或者做电视节目。我要告诉大家，无论别人怎么看你，你都要肯定自己，而且要擅于肯定自己。
鞠健夫：准备在新公司开后，把唱片推出吗？
芙蓉姐姐：今年下半年是打算出唱片的。前几天，我在贴吧上看到有人把我的图片集结起来，取了个“芙蓉天后”的名字，我真的很感动。我觉得自己过去太懒了，有时候也消沉，一直没有什么具体的作品出来。前几年，我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就像前面有一面墙，忙着使劲地往墙上撞，但是墙没倒，我自己却撞得头破血流。在疗伤的时候，我看到大家对我的评价，我觉得我自己应该做大家心目中的女神。
鞠健夫：你出道这些年，经济状况怎样？是不是挣了很多钱？
芙蓉姐姐：没有。我之前一直拒绝参加商业活动，我一切动机只是为了我心中的一个艺术梦想。我是一个很纯粹的人，我不想玷污了这种纯粹。现在呢，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就走另一个途径，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商业的潜力没有挖掘。前段时间我办演唱会，现场为四川地震灾区捐了1万多块钱，这些钱捐出去后，我发现自己一下子特别拮据，连买菜都用储钱罐里的硬币了。经过这段事情后，我觉得人若是有权有势，才可以更强大，才可以帮助其他人。人一定要事业成功。我不希望人们永远拿着猎奇的心里看我，什么S体型，什么前凸后翘，应该多赚点钱。
鞠健夫：你给自己什么样的定位？
芙蓉姐姐：我比较单纯、比较小孩子气。比较关于自我调节。我的表演非常出众，以前人走出去，给人一种艺术气息，而且一直很时尚。
与芙蓉姐姐合影时，她很自然地摆起了造型。
扬子晚报记者 张漪\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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