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旦的<赞美>讲的到底是什么呢?

如题所述

苦难民族的精神赞歌——穆旦的诗《赞美》赏析
[ 作者:魏家骏 | 转贴自:名作欣赏 |

《赞美》是穆旦写于一九四一年十二月的一首抒情诗,当时穆旦还在大后方的昆明。我们可以想象得到,这首诗里所写的场景,都来自他在抗日战争开始以后,在中国的南方大地上辗转流徙、颠簸飘泊的生活经历。诗歌的题目是“赞美”,他在赞美什么呢=是在苦难的战争年代里,中华民族所表现出来的坚韧、坚毅、坚定和顽强不屈的品格,而诗中的农夫,则是中国广大劳动人民的代表和缩影。
但是,我们在读这首诗的时候,需要理解诗人并不是像我们经常读到那些现实主义的诗歌一样,通过对现实情况的如实的客观的描绘,把人民的苦难展示在读者的面前,以此来获取读者对诗人笔下所描绘的苦难同胞的同情;也不是以直抒胸臆的手法,把来自现实生活的感受,用理性的抒情语言来倾诉他的所思、所感,从而对读者产生直接的感染,以期引起读者与诗人感情的共鸣。诗人只是更多地诉诸诗人自己的感性的甚至是直觉的观察与体验,让读者与诗人一起去感受生活,接受诗人的情感的陶冶。所以,我们在阅读与欣赏这首《赞美》的时候,需要的是从诗的表现手段的特征出发,调动起我们对生活的感性体验,在阅读的过程中产生丰富的想象与联想,在诗人所描绘出来的现实生活里那些真切感人的画面中,去体验诗人的情感。
首先,我们需要理清诗人在这首诗里的抒情线索,从这个抒情线索入手,来掌握诗人在赞美什么?怎样赞美?这样才能进一步了解全诗抒情的脉络,在更深层次上理解诗人对祖国、对民族命运的关切,对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年代里,广大人民群众为了民族解放而英勇奋战的那种坚忍不拔的精神的崇敬和赞美。
这首诗的整个的构思,是以诗人在祖国的大地上行走作为一个动态的过程来展开抒情的。诗的开头,我们好像跟随着诗人的脚步,也在祖国大地上行走,跟随着他的眼睛去看,去思索:这就是我们饱经沧桑与苦难的祖国吗?

走不尽的山峦的起伏,河流和草原,
数不尽的密密的村庄,鸡鸣和狗吠,
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
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啸着干燥的风,
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
在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
它们静静地和我拥抱:
说不尽的故事是说不尽的灾难,沉默的
是爱情,是在天空飞翔的鹰群,
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
移的灰色的行列在遥远的天际爬行;

好像在用电影里的“空镜头”的手法,采用摇动着的广角镜头,对灾难深重的祖国大地进行全方位的扫描,我们可以想见,诗人就是那个“在遥远的天际爬行”的“不移的灰色的行列”中的一员,他以自己的那双饱经忧患的眼睛,带着忧郁的沉思,扫视着从灰暗的天空到阴云密布的大地上那些被灾难笼罩着的景色:山峦、村庄、森林、河流……乃至天空上飞翔的鹰群,他看到的只是满目的苍凉:“荒凉的亚洲的土地”、“野草的茫茫”和“低压的暗云”。诗人不但用眼睛看,而且还用耳朵在听,那广阔无垠的空间里,时间又像是凝滞了,除了呼啸着的干燥的风和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一切都是默默无声的,像死一样的沉寂。看着这一切,诗人的眼睛已经枯涩了,连眼泪也流不出来。这时候,诗人在空寂的背景上,看到了生活在这苦难大地上的人民:

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
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
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
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
我到处看见的人民呵,
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佝偻的人民,
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这是无处不在的人民,他们“在耻辱里生活”,在不堪重负的劳动中累得佝偻了腰背,但是,尽管他们面临着异族的入侵、民族的灾难和艰难的生存环境这些重重的苦难,他们并没有被灾难压倒,从他们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民族已经起来”。在我们的眼前,仿佛看到那些曾经在苦难中挣扎的农夫们,在民族灾难来临的时候,挺身而出,听从时代的召唤,为祖国免除异族的蹂躏,毅然跨上了一条征战之路。诗中尽管流露出一种低沉悲怆的情调,但在他们的身上,我们仍然能够看到昂扬的时代精神和伟大民族孕育着的勃勃生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这一深情的赞颂,抒写出了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历史阶段,在中华儿女身上所蕴藏着的不畏艰难的民族精神和迸发出来的巨大力量。
到了诗的第二段,诗人观察的视角犹如摇动的镜头,从空旷的自然环境转向了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人:

一个农夫,他粗糙的身躯移动在田野中,
他是一个女人的孩子,许多孩子的父亲,
多少朝代在他的身边升起又降落了
而把希望和失望压在他身上,
而他永远无言地跟在犁后旋转,
翻起同样的泥土溶解过他祖先的,
是同样的受难的形象凝固在路旁。

所写的“一个农夫”,当然既是实指他所见到的某一个农民,也是中国劳动者的一个缩影、一个象征,因为这个农夫和每一个中人一样,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妻子儿女,他的身上,浓缩着我们民族的全部历史,他和我们的先辈一样,经年累月地承受着中国人民所曾经蒙受过的一切苦难。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毫无怨言地“跟在犁后”,翻起“溶解过他祖先的”血汗的那些“同样的泥土”,以与他的祖先“同样受难的形象”,凝固一般地站立在路旁,没有怨天尤人的叹息和悲伤,也没有抢天呼地的叫喊和抗争,但是,在这些辛勤耕作的农夫们的身上,却背负着民族生存的希望,他们是民族精神和民族力量最有力的体现者。所以,当我们的中华民族遭遇到了深重的灾难的时刻,他既没有逃避退缩,也没有豪言壮语,只是默默地“放下了古代的锄头”,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民族解放的残酷的战斗中去,哪怕是“看着自己溶进死亡里”,即使“这样的路是无限的悠长的”,他也“不能够流泪”。因为这样的民族是坚强不屈的:“他没有流泪,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说诗的第一段是写灾难深重的大地,那么第二段则写的是饱尝辛酸的人民,而且在这两段里,诗人都不只是把自己的视野仅仅局限于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对所见到的现实的景象作如实的描绘,而是把自己直接感受到的眼前的景象,上升到了理性的层次,从历史的深度上,对我们民族的苦难进行沉重的反思,把大地的苦难、民族的命运、劳动者的辛酸三者联系在一起加以思索,显示出了丰富的生活内涵和深厚的历史感。像“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多少朝代在他的身边升起又降落了”,“翻起同样的泥土溶解过他祖先的”,“他只放下了古代的锄头”,这些诗句都对眼前所见的景象作了诗意的联想与升华,与我们的民族所经历的深重的苦难相互交融,从而包容着丰富的历史蕴涵。
到了第三段,诗人把目光又拉回到了现实世界,写他此时此刻所见到的中国农民的艰难岁月。这是一个饥寒交迫的农家的生活,虽然一样是群山环抱,天空晴朗,节令的变化也像其他任何地方一样,四时代谢,春种秋收,但农民的生活却是那样的艰苦:

在群山的包围里,在蔚蓝的天空下,
在春天和秋天经过他家园的时候,
在幽深的谷里隐着最含蓄的悲哀:
一个老妇期待着孩子,许多孩子期待着
饥饿,而又在饥饿里忍耐,
在路旁仍是那聚焦着黑暗的茅屋,
一样的是不可知的恐惧,一样的是
大自然中那侵蚀着生活的泥土,
而他走去了从不回头诅咒。

这里的“一个老妇期待着孩子,许多孩子期待着/饥饿,而又在饥饿里忍耐”,照应了前面所写的“他是一个女人的孩子,许多孩子的父亲”,写出了一个农民在义无反顾地走上抗日的征途时,他所承受的巨大的痛苦。就在他走向前方去为民族的生存冲锋陷阵的时候,他的家人却在后方忍饥受饿。诗人是由眼前的景象产生了痛苦的联想,那些在抗日前线英勇杀敌的战士们,他们的家人不是和眼前的这样一个具体的家庭一样,啼饥号寒,在艰难中度日吗?而他们却并不因为家人的艰难,就放弃自己肩负的民族重任,这样一些为民族解放而奋勇献身的战士,他们才是我们民族的脊梁。因此,“为了他我要拥抱每一个人”,这是赞颂,但与此同时又有着深刻的愧疚,因为我们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拥抱的安慰”,“我们是不能给以幸福”,所以诗人以更加深沉的悲痛,抒发了对这些战斗在抗日前线的勇士们的崇敬:“痛哭吧,让我们在他的身上痛哭吧,/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正是有了这样一些忠诚的勇士,才显示出我们的民族所蕴藏的不可抗拒的伟大的力量。
但是,当时的情况是,抗日战争还处在最艰难的相持阶段,甚至可以说,离最后的胜利还很遥远,等待着我们的是长期的坚持不懈的斗争,因此,需要看到以后的日子会更加艰苦。诗人面对眼前的艰难岁月,充分意识到,我们今后还需要继续走下去,而随着他的疲惫而蹒跚的脚步,我们又看到了前面的艰难的道路:

一样的是这悠久的年代的风,
一样的是从这倾圮的屋檐下散开的
无尽的呻吟和寒冷,
它歌唱在一片枯槁的树顶上,
它吹过了荒芜的沼泽,芦苇和虫鸣,
一样的是这飞过的乌鸦的声音。

与开头第一段相照应,依然是满目疮痍,一片苍凉的景象,风在呼号,乌鸦在呻吟,茅屋在倾圮,树木在枯槁,诗人依旧调动起了视觉和听觉,写出了眼前的大地破败不堪的景象,营造出浓烈的沉重而悲凉的抒情氛围。但他没有悲伤,没有失望,他对民族的未来仍然充满着信心。尽管他的脚步缓慢而迟疑,看着这破败的景象,几乎是“站在路上踟蹰”,而这种踟蹰,又是因为我们民族有着“多年耻辱的历史”,却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没有胜利的希望,只是需要“在这广大的山河中等待”,哪怕“我们无言的痛苦是太多了”,也毫不足惧,那是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诗人在全诗的最后,重复地用了两句:“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传达出了他对民族命运的无限信心,对眼前的这场艰苦卓绝的战争,最后必然取得胜利的乐观情绪。
经过这样一番梳理,我们可以看出,诗人所采取的抒情线索是:“大地———人民———未来”,他把空间与时间这两条线索紧密结合在一起,而又以“人民”作为纽带,通过他所见到的中国农村底层的农民的艰难生活的描绘,引申出对中华民族的命运的联想,而在这个农夫的身上,我们又看到了民族的希望,那就是诗人反复吟唱的:“一个民族已经起来!”以“赞美”为题,以“一个民族已经起来”作为全诗的抒情基调,在中华民族抵御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最艰苦的年代,唱出了一曲高昂的民族精神的赞歌。
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诗人所面对的是极为惨痛的现实图景,中国的半壁江山沦陷在日本军国主义的铁蹄之下,民族灾难深重,人民惨遭蹂躏,尤其是在中国广大的农村腹地,农民更处于饥馑的生活状态中,在极度贫困的境地里挣扎。但是,又正是他们———中国最广大的农民———成为中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最主要的力量。诗人没有采取空洞的乐观的态度,也没有在眼前的悲惨景象前陷入深沉的悲观,而是以坚定的信念和充分的信心,把自己的赞美献给这些最伟大也最平凡的农民,既表现出了他的高尚的良知,也显示出了他作为诗人敏锐的洞察和感悟的能力。
穆旦在这首诗里所采用的一个重要的表现手法是,以自己亲眼见到的现实生活的景象为基础,借助于密集的意象群,来营造出深沉炽热的情感氛围。在诗的开头第一段里就可以看出,他毫不吝惜笔墨地对眼前的景象作泼墨式的渲染,捕捉来自现实世界的意象,精心地把那些缤纷多彩的意象组合在一起。有时在繁复的意象中,我们需要细心地体会诗人隐藏在意象背后的丰富复杂的情感。如“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我到处看见的人民呵”,这几行诗句看起来好像颇为令人费解,但细心地体会一下,便可以理解,这是诗人把眼前所见到
的农村生活的一般景物,与中国农民的普通的生活状态紧密联系在一起,传达出的是:你们这些最普通的人,却又是最值得赞美的人!
在意象的选择上,诗人既重视直觉的观察和感性的体验,又不仅仅停留在对现实世界的表面现象的描绘上,而是把个人的感性的经验,转化为具有深厚的哲理内涵的意象,从而实现了感性与知性的融合,使他笔下的意象具有强劲的穿透力和表现力,蕴涵着丰富的思想力量。如诗的第二段里,把中国农民的现实的生活状态和历史的悲剧命运紧密结合在一起,既写出了眼前的“他粗糙的身躯移动在田野中”,也写出了“多少朝代在他的身边升起又降落了/而把希望和失望压在他身上,/而他永远无言地跟在犁后旋转,/翻起同样的泥土溶解过他祖先的,是同样的受难的形象凝固在路旁”,这就不是一个具体的农民,而是一个群体的意象,引起我们丰富的思考与联想。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我们在这首诗里还能够感受到诗人的那种悲悯的情怀。诗人虽然立足于对作为民族精神代表的广大人民群众的赞美,却并不是以我们常见的那种高昂的调子,唱一曲看似昂扬而乐观,却也显得空泛而虚弱的赞歌。在这样的人民群众的面前,诗人既不是置身事外地评说,也不是居高临下夸奖,像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如郭沫若、蒋光慈、殷夫那样,以昂扬的时代精神,在呼唤着、激励着;也并非如徐志摩、戴望舒那样,抒写着一己的悲欢,他抒发的是那种“残缺的我”内心世界的困惑与愧疚,以冷静的情感和实在的态度,把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身上所蕴藏着的坚毅而顽强的力量,展示在我们的面前。饶有深意的是,诗人用“在大路上人们演说,叫嚣,欢快”,来与农民的坚定而沉稳的态度进行对比:“他只放下了古代的锄头”,“溶进了大众的爱”,“坚定地,他看着自己溶进死亡里, *而这样的路是无限的悠长的*而他是不能够流泪的”,赞美之情便油然而生了。这种低沉而悲怆的情调,作为诗的基调,看起来好像是一首哀歌,隐含着的却是一种深沉而强烈的爱,更显示出了诗人对人民群众伟大精神的由衷赞叹。
这种悲凉而哀婉的风格,也来源于诗人在翻译拜伦、雪莱等英国浪漫主义诗歌时所接受的那种情调与风格的影响。在诗的意象的选择上,穆旦又吸收了英国诗人济慈的那种对自然景物描写的细致和实在感。但是,我们也可以明显地看出,穆旦对拜伦、雪莱的风格的接受,是有着自己独立的创造的,他扬弃了拜伦身上的那种以个人为中心的虚无主义的人生态度和悲观厌世的苦闷情绪,扬弃了济慈所具有的逃避现实的弱点,与此同时也吸收了雪莱的那种积极进取的精神和乐观主义的情怀,从中国的现实状态出发,着眼于对民族命运的思考,虽然与当时的某些现代诗人相比,似乎缺少那种以民族代言人自居的雄壮的“大我”气派,却也没有那种“凄凄惨惨戚戚”般“小我”的忧伤的哀叹。因此,在他的诗歌中,虽然依旧保留了英国浪漫主义诗歌的基本风格,却能够在中国农村当时的衰败与贫穷的现实图景中,看到了中国人民必然胜利的历史趋势,使我们依稀感觉出,他是在把雪莱笔下的“如果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遥远吗?(《西风颂》) 那样的积极乐观的情绪,转化为自己笔下的“一个民族已经起来”的胜利的预言。
最后,我们还需要理解,这首诗是一首纯粹的自由诗,诗人注重以密集的意象,写出他对现实生活的强烈感受,表达出他在现实图景前所产生的深沉的思考,而并不追求诗歌外在形式上的韵律的和谐,诸如句式的整齐、音节的匀称、押韵的铿锵等等,从而着重突出了诗人内在情绪的悠扬和婉转,把读者的情感调动起来,让读者更多地注意诗人情绪的内涵,与诗人一起去观察、体验与感受现实。这虽然反映出诗人对西方诗歌表现形式的接受,却也同时表现出了诗人独特的艺术感受力与表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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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推荐于2017-10-15
理解这首诗里有三句话应当记住:一是对民族生存现状的痛苦记忆,二是对坚忍不拔的民族性格的深思,三是中华民族的顽强生命力的赞美。

诗歌运用西方现代主义的诗歌技巧,用深沉而充满激情的诗句,向我们展示了他真切的感受和呼喊。

诗歌的第一节,诗人站在一个历史的高度,鸟瞰那满目疮痍的中华大地,用一连串的痛苦的意象来充分“记录”他的见闻和感受。“干燥的风”“东流单调的水”“忧郁的森林”等等,分明就是那种痛苦的生存现状,就诗歌中“说不完的故事是说不完的灾难”。诗人面对破疮的山河,没有抛弃,没有嘲笑,而是“拥抱”它们。此种动作充分表现了他的执着与深情。

“拥抱”是个无言的动作,一切的一切皆在其中,还需要什么夸张的言辞呢?因而,诗人,他能够走进这个古老民族的深心,去倾听它的呼唤、希望与爱。是的,一个这样的民族虽贫穷残破,但并不缺乏艰危而坚伟的生存力。这也是它不灭的启示录,所以,诗人激动地说:

沉默的 / 是爱情,是天空飞翔的鹰群,/ 是干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

那最后一句竟是多么的感人啊!我们在多少地方都见过了,不知读者还记得不?电影《孔繁森》里,当“孔繁森”的扮演者给一位群众演员——藏民老妈妈洗脚时,这位“孔繁森”后来动情地说,仅仅是这一点点的做法,而在她苍老的脸上我们分明地看到了抑制不住的泪和颤抖!我们的中华不也是这样吗?她需要的关怀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有谁主动或是愿意深入到她的内心呢?而其实,惟有你真正低走进她的深心,真心去爱她时,你才会体会到更深沉的含义和震撼你灵魂的东西。对此,当诗人用缓慢而悠长的话语说道“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的时候,我们看到诗人他是多么地激动,是多么地动情啊。而且,他的感情又是如此的复杂,他关注这个民族的历史的运命又是多么地久长了。“太悠久的感情”,当我第一次念到这里时,猛一突兀,因为我们庸常所见到的词语组合中,不是“太悠久的历史”,就是“太悠久的岁月”等等表示时间的概念,而与“感情”何涉耶?但是,当我们真正领悟到了诗人的感情那巨大的容量时,我们没有不深叹其辞的真诚与丰沛了。

是的,诗人很激动。在本节中,诗情由痛苦、深沉逐渐向深沉、激昂递进。

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 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 我要以一切拥抱你。

读着这样的诗句,我们的眼睛也不禁湿润了,诗人他不也是这样的吗?这样的语句是多么的亲切而又充满着关怀啊。的确,若没有对本民族的深情,又哪来如此亲切的深情,和对本是贫穷和落后的“拥抱”呢?

所以,也正因为如此,他能深悟到一个民族之所以不灭的原因,而并非像那些似乎天生只能过着腐朽生活的人一到临难边作“鸟兽散”那样所能想象的。“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是的,这是一种深沉的体验,一种民族深沉的赞歌,一种坚伟的民族的自信。

在第一节里,最具有象征意象的是作深沉里与思索的“带血的手”,它就像加缪笔下的呆在山下的西西弗斯一样,太富有启示意义了。诗人一下子使我们想到了他火一样的激情,是他对我们这个民族深刻的理解与热切的关注,而使全诗洋溢着深挚的爱国主义深情;并又使我们想到尤其自杜甫以来的“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志士仁人们的苍生之情和民族的情感。

第二、三节里,是通过塑造一个农民勇士的形象来传达生存力的坚忍不拔。这个农夫是千百万中国人民的缩影,他勤劳,善良,有超常的忍耐力,安于苦难。然而,在日寇的铁蹄践踏之下,他竟站了起来,走上了抗日的行列。

他毅然地去了,竟没有回头,甚至连一声诅咒都没有。但这对于他来说,是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的啊!因为他上有老,下有小,且贫穷落后,而他是一家物质与精神上的惟一的支柱。没有他,这最后的残破的草屋也在秋风中坍塌了。悲剧是不言自明的。诗歌就是要在这样凄凉的环境中去塑造人,去刻画人,从而让我们体会到那种凄凉背后的悲壮与崇高。所以,这不仅仅是一个有着如此艰难的家庭的农夫,还是一个对历史与土地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理解的义士。 他没有那种浮与浅表的“夸张”,“叫嚣”,甚至他与抗战的“欢快”的气氛也极不谐调。就因为他理解历史,经过一代代的深沉的积淀,他有着一种不忧不惧的对命运的承受,有着一种面临忧患的冷静与沉着,更有着对于土地的深沉的依恋。于是,我们看到,在诗中,一种“喧嚣”与他的沉默是对比,一种歌声与他的行动是对比,一种“动词”与他的“名词”是对比。但是,我们应该知道,他并不是伟人,巨子,他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农民,一个祖祖辈辈承受着重压的处于社会最低层的人,因而在读者的心里,读来格外震撼人心!并且,他又是如此的从容镇静,勇毅坚决,因而显得格外的朴素和真实。

因而,在这首诗里,我们同样能够感受到曹植在《白马篇》里所塑造的“幽并游侠儿”的忠勇行为与可贵的牺牲精神:“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在这一部分里,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细细地推敲。如“在幽深的山谷里含这最含蓄的悲哀”,写出了中国百姓深沉静默的强忍品格;“在春天和秋天经过他家园的时候”,写时光又一年……

许多孩子期待着 / 饥饿,而又在饥饿里忍耐

“期待”的结果只能是“饥饿”,无法摆脱的“饥饿”,中间有一个停顿,一读,有多少希望与失望交织着,这不是悲哀又是什么?

在路旁仍是那聚集着黑暗的茅屋

用“聚集”显示出“越来越”的程度,与“不断加深”的过程;“一样的是 / 大自然中那侵蚀着生活的泥土”,用“侵蚀着生活的泥土”来表达田园荒芜直接威胁到生活的可怕的局面。

诗歌的最后一节,诗人以两种相互交*的感情写出了他复杂的内心感受。“悠久的年代的风”,年复一年吹过“倾圮的屋檐”,给人带来“无尽的呻吟和寒冷”;吹过“枯槁的树顶”,“荒芜的沼泽”,与“虫鸣”及“乌鸦的声音”相应和……这一切使诗人感到无法言说的苦痛。然而,毕竟,它有着深沉的不灭的东西在。“一个民族已经起来”,所以,诗人并不失望,仍有勇气与期待。

需要说明的是,这首诗中的“意象”有别于我们在一般诗歌中所见到的,如“带血的手”“农夫”,涵义极其丰富。其次,表现为形象中的抽象,像“名词”“行列”“聚集着黑暗”“侵蚀着生活的泥土”等。再次,这首诗以符号与象征性的动作启动读者极大的想象力,如“带血的手”“拥抱”“名词”“只放下了古代的锄头”等。

思想内容:

《赞美》一诗作于抗日战争时期,作者在诗中诉说着我们民族的灾难和广大人民的艰辛,热情讴歌了中华儿女的坚忍不拔、舍身报国的精神。诗人在深切感受时代灾难的同时,也看到了人民的觉醒,并由此看到了民族的希望,对处于苦难中的祖国以及奋起中的人民,发出了由衷的赞美。在诗中,作者对现实的关注、对未来的期望、对历史的反思、对人生的索求,交织在一起,而情感既忧郁、沉痛,又凝重、激昂,这显示了穆旦诗作“思维的复杂化,情感的线团化”的特点。

诗作以第一人称“我”为抒情主人公,既表达了作者个体的感受,也涵盖了所有忧国忧民的炎黄子孙的心声。“我”的赞美,具有群体性意愿的特点。

全诗由四节组成。第一节用密集的意象(山峦、河流、草原、村庄、鸡鸣、狗吠、野草、干风等等)来描绘祖国,传达出对祖国与人民的热爱之情。作者并不回避苦难与贫穷,他用“佝偻”来形容人民,说他们生活在“耻辱里”,但是,作者仍然要以自己像受苦人民一样的“带血的手”,来“拥抱”人民。

第二、三两节集中刻画了一个“农夫”的形象;这个农夫,实际上是广大劳苦民众的典型,是灾难中的中华民族的象征。“他”的身上压着“希望和失望”,在国难当头时,他“放下了古代的锄头”,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看着自己溶进死亡里”。穆旦这样写“农夫”的艰辛、苦难、坚忍与觉醒,直至舍身殉难,正是对伟大的民族精神的“赞美”。

第四节是作者的自我剖析:他在“踟蹰”,为严酷的现实,更为“耻辱的历史”;但他也十分清楚地意识到,等待的结果只能是“无言的痛苦”,唯有像“农夫”那样奋起,祖国才能够获得新生。这一节的最后两句重复“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不仅与诗的前三节的结尾呼应,更突出了作者对民族崛起的强烈呼唤与坚定信心。本回答被提问者采纳
第2个回答  2008-07-16
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6897786.html

请参考 催醉 - 举人 四级 的回答(不是“最佳答案”)
第3个回答  2008-07-16
我也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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