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安石,字介甫,抚州临川人。安石少好读书,一过目终身不忘。其属文动笔如飞,初意不经意,既成,见者皆服其精妙。友生
曾巩携以示
欧阳修,修为之延誉。擢进士上第,签书淮南判官。再调知
鄞县,起堤堰,决陂塘,为水陆之利;贷欲与民,出息以偿,俾新陈相易,邑人便之。通判舒州。文彦博为相,荐安石恬退,乞不次进用,以激奔竞之风。寻召试馆职,不就。修荐为谏官,以视母年高辞。修以其须禄养言于朝,用为群牧判官,请知常州。移提点江东刑狱,入为度支判官,时嘉佑三年也。
安石议论高奇,能以辨博济其说;果于自用,慨然有矫世变俗之志。于是上万言书,以为: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不法先王之政故也。法先王之政者,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则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倾骇天下这耳目,器天下之口,而固已合先王之政矣。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收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自古治世,未尝以财不足为公患也,患在治财无其道尔。在位之人才既不足,而闾苍草野之间亦少可用之才,社稷之??,封疆之守,陛下其能久以天幸为常,而无一旦之忧乎,陛下其能久以天幸为常,而元一旦之忧乎?愿监苟且因循之弊,明诏大臣,为之以渐,期合于当世之变。臣之所称,流俗之所不讲,而议者以为迂阔而熟烂者也。后安石当国,其所注措,大抵皆祖此书。
俄直集贤院。先是,馆阁之命屡下,安石屡辞;士大夫谓其无意于世,恨不识其面。朝廷每欲畀以美官,惟患其不就也。明年,同修起居注,辞之累日。阁门吏赍敕就付之,拒不受;吏随而拜之,则避于厕;吏置敕于案而去,又追还之;上章至八九。乃受。遂知制诏,
纠察在京刑狱,自是不复辞官矣。以母忧去,终英宗世,召不起。
翻译:二年二月,拜
参知政事。上谓曰:"人皆不能知卿,以为卿但知经术,不晓世务。"安石对曰:"经术正所以经世务,但后世所谓儒者,大抵皆庸人,故世俗皆以为经术不可施于世务尔。"上问:"然则卿所施设以何先?"安石曰:"变风俗,立法 ,最方今之所急之。"上以为然。于是设制置三司条例司,命与知枢密院事陈升之同领之。安石令其党
吕惠卿任其事。而农田水利、青苗、均输,保甲、免役、市易、保马、方田诸役相继并兴,号为新法,遣提举官四十余辈,颁行分下。
御史中丞吕诲论安石过失十事,帝为出诲,安石荐吕公著代之。
韩琦谏疏至,帝感悟,欲从之,安石求去。
司马光答诏,有"士夫沸腾,黎民骚动"之语,安石怒,抗章自辨,帝为巽辞谢,令吕惠卿谕旨,韩绛又劝帝留之。安石入谢,因为上言中外大臣、从官、台谏、朝士朋比之情,且曰:"陛下欲以先王之正道胜天下流俗;故与天下流俗相为重轻,流俗权重,则天下之人流俗;陛下权重,则天下之人归陛下。权者与物相为重轻,虽千钧之物,所加损不过铢两而移。今奸人欲败先王之正道,以沮陛下之所为,于是陛下与流俗之权适争轻重之时,加铢两之力,则用力至微,而天下之权,已归于流俗矣,此所以纷纷也。"上以为然。安石乃视事,琦说不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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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神宗
熙宁二年二月,王安石被任命为参知政事,皇上对他说:“人们都不了解爱卿你的才能,都以为你只懂得经理学术,不懂的政治事务。”王安石回答说:“经术学问正是用来处理政务世事的,但后来很多所谓“大儒”,大部分都是才能庸俗之人,因此世上俗人才都以为经学不能辅佐治世罢了。”皇上又问:“既然这样那么你最先开始的施政措施是什么?”王安石答道:“改变劣习风俗,树立法规,是现在最亟需的了。”皇上认为是这样的。于是开设增置三司条例司机构,任命知枢密院事陈升之一并负责。而后农田水利、青苗、均输,保甲、免役、市易、保马、方田等等变法相继开始实施,号称新法,派遣提携推举各类官员四十余人,分派颁布执行新法。
御史中丞吕诲论述王安石十大过失,皇上因此贬吕诲外出任官,王安石推荐吕公著代替他担任原职。韩琦的规谏上疏承到皇上那儿,皇上有所感觉醒悟,想听从他的意见,王安石自己请求离开。司马光代皇上答复他的辞官诏书,上面写有“天下士人大夫群情汹涌,黎民百姓纷纷骚动”的话,王安石大怒,抗拒诏书自我申辩,皇帝谦恭的安慰辞谢他,命令吕惠卿颁布
旨意,韩绛又劝皇上留下王安石。王安石入朝答谢,因此借机向皇上进言说朝中内外大臣、从官、台谏、朝士拉帮结党的状况,并且说:“皇上想要靠先王的正道来战胜天下流习恶俗;因此与天下恶俗做个轻重权衡,如果流俗恶习占上风,那天下人就都从流习了;如果陛下您的权力大,那天下人将都会归顺陛下左右的。权力与东西互相为轻重权衡,即使千钧重的东西,增加损失的不过是写钱财罢了。现在奸邪之人想败坏先王治世正道,来阻碍陛下的行动,于是皇上您与流俗恶习争权的时候,增加金钱开支,发挥的作用很小,而天下的权力将转移道流习恶俗一边了。这才是新法纷纷扰扰的原因。”皇上认为有道理。于是王安石急需负责政事,韩琦的进谏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