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原文

谁有茅盾的<春蚕>原文啊?我今天就要!!!!!过时不侯~

春天是养蚕的季节。每到这时候,我常常想起母亲来。解放前,我们家很穷,母亲就靠养蚕换点儿钱,给我们姐弟俩交学费。

我们家门口有几株桑树。春天一到,桑树刚发出新芽,母亲就照例拿出几张蚕种来。每张蚕种不过一尺见方,上面布满了比芝麻还小的褐色的蚕卵。等桑叶长到榆钱大小的时候,蚕种上便有许多极小极小的蚕在蠕动。蚕的生命就是这样开始的。

母亲微笑着,把这些小生命抖落在小匾里。匾里已经撒了一层剪成细丝的嫩桑叶。这是母亲带着我从桑树上摘来的,擦得干干净净,剪得又细又匀。

蚕一天天地大起来,桑叶也一天天地剪得粗起来。等蚕长到半寸来长的时候,小匾换成大匾,就开始喂整片的桑叶了。每天清晨,姐姐把桑叶采回来,母亲吩咐我洗了手,用毛巾把一片片桑叶擦干,再轻轻地均匀地撒在匾里。

蚕越来越大了,待在一个匾里太挤了,就分成两个匾,再分成三个匾……匾一个又一个地增加着。母亲带着我和姐姐把隔壁的一间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当作养蚕室,把七八个匾都搬了进去。

每天深夜,母亲总要起来添桑叶。我一觉醒来,常常看见母亲拿着烛台去喂蚕。闪闪的烛光照着她那带着皱纹的慈祥的脸。

推开养蚕室的门,立刻传来一片沙沙的声音,像下雨似的。那是蚕在大口大口地吃桑叶。那些日子,采桑叶的担子就落在父亲的肩上。父亲用很大的桑剪把桑叶连枝剪下来,成捆地背回来。

蚕快“上山”了,母亲一夜要起来两次,累得她腰酸背痛。我和姐姐也常常起来帮忙。母亲把蚕沙大捧大捧地从匾里清出来,姐姐把桑叶大捧大捧地放进匾里。我用簸箕接蚕沙的时候,总看见母亲的额角上渗着汗。

蚕“上山”了。它们被捉到用一束束麦秆扎成的“山”上。几天以后,“山”上结满了白的黄的茧子。母亲一面摘茧子,一面轻轻地对我和姐姐说:“孩子,上学得用功啊!这学费可来得不易呀……”

我抬起头,看见母亲的两鬓又添了一些银丝。

扩展资料

《春蚕》(五年制第六册)是著名作家巴金回忆母亲养蚕的一篇文章。作者用饱含深情的笔触记叙了母亲为供儿女读书而辛苦养蚕的往事,表达了作者对母亲的无限爱意和怀念之情。

《春蚕》出自巴金的《随想录》。这是巴金用全部人生经验来倾心创作的。正是因为有对美好理想的追求,有对完美人格的追求,有高度严肃的历史态度,老年巴金才动笔。

他在《随想录》中痛苦回忆;他在《随想录》中深刻反思;他在《随想录》中重新开始青年时代的追求;他在《随想录》中完成了一个真实人格的塑造。

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随想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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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个回答  推荐于2017-09-22
春 蚕


老通宝坐在“塘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长旱烟管斜摆在他身边。“清明”节后的太阳已经很有力量,老通宝背脊上热烘烘地,像背着一盆火。“塘路”上拉纤的快班船上的绍兴人只穿了一件蓝布单衫,敞开了大襟,弯着身子拉,拉,拉,额角上黄豆大的汗粒落到地下。

看着人家那样辛苦的劳动,老通宝觉得身上更加热了;热的有点儿发痒。他还穿着那件过冬的破棉袄,他的夹袄还在当铺里,却不防才得“清明”边,天就那么热。

“真是天也变了!”

老通宝心里说,就吐一口浓厚的唾沫。在他面前那条“官河”内,水是绿油油的,来往的船也不多,镜子一样的水面这里那里起了几道皱纹或是小小的涡漩,那时候,倒影在水里的泥岸和岸边成排的桑树,都晃乱成灰暗的一片。可是不会很长久的,渐渐儿那些树影又在水面上显现,一弯一曲地蠕动,像是醉汉,再过一会儿,终于站定了,依然是很清晰的倒影。那拳头模样的丫枝顶都已经簇生着小手指儿那么大的嫩绿叶。这密密层层的桑树,沿着那“官河”一直望去,好像没有尽头。田里现在还只有干裂的泥块,这一带,现在是桑树的势力!在老通宝背后,也是大片的桑林,矮矮的,静穆的,在热烘烘的太阳光下,似乎那“桑拳”上的嫩绿叶过一秒钟就会大一些。

离老通宝坐处不远,一所灰白色的楼房蹲在“塘路”边,那是茧厂。十多天前驻扎过军队,现在那边田里还留着几条短短的战壕。那时都说东洋兵要打进来,镇上有钱的人都逃光了;现在兵队又开走了,那座茧厂依旧空关在那里,等候春茧上市的时候再热闹一番。老通宝也听得镇上小陈老爷的儿子——陈大少爷说过,今年上海不太平,丝厂都关门,恐怕这里的茧厂也不能开;但老通宝是不肯相信的。他活了六十岁,反乱年头也经过好几个,从没有见过绿油油的桑叶白养在树上等到成了“枯叶”去喂羊吃;除非是“蚕花”不熟,但那是老天爷的“权柄”,谁又能够未卜先知?

“才得清明边,天就那么热!”

老通宝看着那些桑拳上怒茁的小绿叶儿,心里又这么想,同时有几分惊异,有几分快活。他记得自己还是二十多岁少壮的时候,有一年也是“清明”边就得穿夹,后来就是“蚕花二十四分”,自己也就在这一年成了家。那时,他家正在“发”;他的父亲像一头老牛似的,什么都懂得,什么都做得;便是他那创家立业的祖父,虽说在长毛窝里吃过苦头,却也愈老愈硬朗。那时候,老陈老爷去世不久,小陈老爷还没有抽上鸦片烟,“陈老爷家”也不是现在那么不像样的。老通宝相信自己一家和“陈老爷家”虽则一边高门大户,而一边不过是种田人,然而两家的运命好像是一条线儿牵着。不但“长毛造反”那时候,老通宝的祖父和老陈老爷同被长毛虏去,同在长毛窝里混上了六七年,不但他们俩同时从长毛营盘里逃了出来,而且偷得了长毛的许多金元宝——人家到现在还是这么说;并且老陈老爷做丝生意“发”起来的时候,老通宝家养蚕也是年年都好,十年中间挣得了二十亩的稻田和十多亩的桑地,还有三开间两进的一座平屋。这时候,老通宝家在东村庄上被人人所妒羡,也正像“陈老爷家”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是以后,两家都不行了;老通宝现在已经没有自己的田地,反欠出三百多块钱的债,“陈老爷家”也早已完结。人家都说“长毛鬼”在阴间告了一状,阎罗王追还“陈老爷家”的金元宝横财,所以败得这么快。这个,老通宝也有几分相信:不是鬼使神差,好端端的小陈老爷怎么会抽上了鸦片烟?

可是老通宝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陈老爷家”的“败”会牵动到他家。他确实知道自己家并没有得过长毛的横财。虽则听死了的老头子说,好像那老祖父逃出长毛营盘的时候,不巧撞着了一个巡路的小长毛,当时没法,只好杀了他——这是一个“结”!然而从老通宝懂事以来,他们家替这小长毛鬼拜忏念佛烧纸锭,记不清有多少次了。这个小冤魂,理应早投凡胎。老通宝虽然不很记得祖父是怎样“做人”,但父亲的勤俭忠厚,他是亲眼看见的;他自己也是规矩人,他的儿子阿四,儿媳四大娘,都是勤俭的。就是小儿子阿多年纪轻,有几分“不知苦辣”,可是毛头小伙子,大都这么着,算不得“败家相”!

老通宝抬起他那焦黄的皱脸,苦恼地望着他面前的那条河,河里的船,以及两岸的桑地。一切都和他二十多岁时差不了多少,然而“世界”到底变了。他自己家也要常常把南瓜当饭吃一天,而且又欠出了三百多块钱的债。

呜!呜,呜,呜,——

汽笛叫声突然从那边远远的河身的弯曲地方传了来。就在那边,蹲着又一个茧厂,远望去隐约可见那整齐的石“帮岸”。一条柴油引擎的小轮船很威严地从那茧厂后驶出来,拖着三条大船,迎面向老通宝来了。满河平静的水立刻激起泼剌剌的波浪,一齐向两旁的泥岸卷过来。一条乡下“赤膊船”赶快拢岸,船上人揪住了泥岸上的茅草,船和人都好像在那里打秋千。轧轧轧的轮机声和洋油臭,飞散在这和平的绿的田野。老通宝满脸恨意,看着这小轮船来,看着它过去,直到又转一个弯,呜呜呜地又叫了几声,就看不见。老通宝向来仇恨小轮船这一类洋鬼子的东西!他从没见过洋鬼子,可是他从他的父亲嘴里知道老陈老爷见过洋鬼子:红眉毛,绿眼睛,走路时两条腿是直的。并且老陈老爷也是很恨洋鬼子,常常说“铜钿都被洋鬼子骗去了”。老通宝看见老陈老爷的时候,不过八九岁,——现在他所记得的关于老陈老爷的一切都是听来的,可是他想起了“铜钿都被洋鬼子骗去了”这句话,就仿佛看见了老陈老爷捋着胡子摇头的神气。

洋鬼子怎样就骗了钱去,老通宝不很明白。但他很相信老陈老爷的话一定不错。并且他自己也明明看到自从镇上有了洋纱,洋布,洋油——这一类洋货,而且河里更有了小火轮船以后,他自己田里生出来的东西就一天一天不值钱,而镇上的东西却一天一天贵起来。他父亲留下来的一分家产就这么变小,变做没有,而且现在负了债。老通宝恨洋鬼子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这坚定的主张,在村坊上很有名。五年前,有人告诉他:朝代又改了,新朝代是要“打倒”洋鬼子的。老通宝不相信。为的他上镇去看见那新到的喊着“打倒洋鬼子”的年青人们都穿了洋鬼子衣服。他想来这伙年轻人一定私通洋鬼子,却故意来骗乡下人。后来果然就不喊“打倒洋鬼子”了,而且镇上的东西更加一天一天贵起来,派到乡下人身上的捐税也更加多起来。老通宝深信这都是串通了洋鬼子干的。

然而更使老通宝去年几乎气成病的,是茧子也是洋种的卖得好价钱;洋种的茧子,一担要贵上十多块钱。素来和儿媳总还和睦的老通宝,在这件事上可就吵了架。儿媳四大娘去年就要养洋种的蚕。小儿子跟他嫂嫂是一路,那阿四虽然嘴里不多说,心里也是要洋种的。老通宝拗不过他们,末了只好让步。现在他家里有的三张蚕种,就是土种两张,洋种一张。

“世界真是越变越坏!过几年他们连桑叶都要洋种了!我活得厌了!”

老通宝看着那些桑树,心里说,拿起身边的长旱烟管恨恨地敲着脚边的泥块。太阳现在正当他头顶,他的影子落在泥地上,短短地像一段乌焦木头,还穿着破棉袄的他,觉得浑身躁热起来了。他解开了大襟上的钮扣,又抓着衣角搧了几下,站起来回家去。

那一片桑树背后就是稻田。现在大部分是匀整的半翻着的燥裂的泥块。偶尔也有种了杂粮的,那金黄一般的菜花散出强烈的香味。那边远远地一簇房屋,就是老通宝他们住了三代的村坊,现在那些屋上都袅起了白的炊烟。

老通宝从桑林里走出来,到田塍上,转身又望那一片爆着嫩绿的桑树。忽然那边田里跳跃着来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远远地就喊道:

“阿爹!妈等你吃中饭呢!”

“哦——”

老通宝知道是孙子小宝,随口应着,还是望着那一片桑林。才只得“清明”边,桑叶尖儿就抽得那么小指头儿似的,他一生就只见过两次。今年的蚕花,光景是好年成。三张蚕种,该可以采多少蚕子呢?只要不像去年,他家的债也许可以拔还一些罢。

小宝已经跑到他阿爹的身边了,也仰着脸看那绿绒似的桑拳头;忽然他跳起来拍着手唱道:

“清明削口,看蚕娘娘拍手!”

老通宝的皱脸上露出笑容来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他把手放在小宝的“和尚头”上摩着,他的被穷苦弄麻木了的老心里勃然又生出新的希望来了。


天气继续暖和,太阳光催开了那些桑拳头上的小手指儿模样的嫩叶,现在都有小小的手掌那么大了。老通宝他们那村庄四周围的桑林似乎发长得更好,远望去像一片绿锦平铺在密密层层灰白色矮矮的篱笆上。“希望”在老通宝和一般农民们的心里一点一点一天一天强大。蚕事的动员令也在各方面发动了。藏在柴房里一年之久的养蚕用具都拿出来洗刷修补。那条穿村而过的小溪旁边,蠕动着村里的女人和孩子,工作着,嚷着,笑着。

这些女人和孩子们都不是十分健康的脸色,——从今年开春起,他们都只吃个半饱;他们身上穿的,也只是些破旧的衣服。实在他们的情形比叫化子好不了多少。然而他们的精神都很不差。他们有很大的忍耐力,又有很大的幻想。虽然他们都负了天天在增大的债,可是他们那简单的头脑老是这么想:只要蚕花熟,就好了!他们想象到一个月以后那些绿油油的桑叶就会变成雪白的茧子,于是又变成丁丁当当响的洋钱,他们虽然肚子里饿得咕咕地叫,却也忍不住要笑。

这些女人中间也就有老通宝的媳妇四大娘和那个十二岁的小宝。这娘儿两个已经洗好了那些“团扁”和“蚕箪”,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撩起布衫角揩脸上的汗水。

“阿四嫂!你们今年也看(养)洋种么?”

小溪对岸的一群女人中间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隔溪喊过来了。四大娘认得是隔溪的对门邻居陆福庆的妹子六宝。四大娘立刻把她的浓眉毛一挺,好像正想找人吵架似的嚷了起来:

“不要来问我!阿爹做主呢!——小宝的阿爹死不肯,只看了一张洋种!老糊涂的听得带一个洋字就好像看见了七世冤家!洋钱,也是洋,他倒又要了!”

小溪旁那些女人们听得笑起来了。这时候有一个壮健的小伙子正从对岸的陆家稻场上走过,跑到溪边,跨上了那横在溪面用四根木头并排做成的雏形的“桥”。四大娘一眼看见,就丢开了“洋种”问题,高声喊道:

“多多弟!来帮我搬东西吧!这些扁,浸湿了,就像死狗一样重!”

小伙子阿多也不开口,走过来拿起五六只“团扁”,湿漉漉地顶在头上,却空着一双手,划桨似的荡着,就走了。这个阿多高兴起来时,什么事都肯做,碰到同村的女人们叫他帮忙拿什么重家伙,或是下溪去捞什么,他都肯;可是今天他大概有点不高兴,所以只顶了五六只“团扁”去,却空着两只手。那些女人们看着他戴了那特别大箬帽似的一迭“扁”,袅着腰,学镇上女人的样子走着,又都笑起来了。老通宝家紧邻的李根生的老婆荷花一边笑,一边回头去叫道:

“喂,多多头!回来!也替我带一点儿去!”

“叫我一声好听的,我就给你拿。”

阿多也笑着回答,仍然走。转眼间就到了他家的廊下,就把头上的“团扁”放在廊檐口。

“那么,叫你一声干儿子!”

荷花说着就大声的笑起来,她那出众地白净然而扁得作怪的脸上看上去就好像只有一张大嘴和眯紧了好像两条线一般的细眼睛。她原是镇上人家的婢女,嫁给那不声不响整天苦着脸的半老头子李根生还不满半年,可是她的爱和男人们胡调已经在村中很有名。

“不要脸的!”

忽然对岸那群女人中间有人轻声骂了一句。荷花的那对细眼睛立刻睁大了,怒声嚷道:

“骂那一个?有本事,当面骂,不要躲!”

“你管得我?棺材横头踢一脚,死人肚里自得知:我就骂那不要脸的骚货!”

隔溪立刻回骂过来了,这就是那六宝,又一位村里有名淘气的大姑娘。

于是对骂之下,两边又泼水。爱闹的女人也夹在中间帮这边帮那边。小孩子们笑着狂呼。四大娘是老成的,提起她的“蚕箪”,喊着小宝,自回家去。阿多站在廊下看着笑。他知道为什么六宝要跟荷花吵架;他看着那“辣货”六宝挨骂,倒觉得很高兴。

老通宝掮着一架“蚕台”从屋子里出来。这三棱形家伙的木梗子有几条给白蚂蚁蛀过了,怕的不牢,须得修补一下。看见阿多站在那里笑嘻嘻地望着外边的女人们吵架,老通宝的脸色就板起来了。他这“多多头”的小儿子不老成,他知道。尤其使他不高兴的,是多多也和紧邻的荷花说说笑笑。“那母狗是白虎星,惹上了她就得败家”,——老通宝时常这样警戒他的小儿子。

“阿多!空手看野景么?阿四在后边扎‘缀头’,你去帮他!”

老通宝像一匹疯狗似的咆哮着,火红的眼睛一直盯住了阿多的身体,直到阿多走进屋里去,看不见了,老通宝方才提过那“蚕台”来反复审察,慢慢地动手修补。木匠生活,老通宝早年是会的;但近来他老了,手指头没有劲,他修了一会,抬起头来喘气,又望望屋里挂在竹竿上的三张蚕种。

四大娘就在廊檐口糊“蚕箪”。去年他们为的想省几百文钱,是买了旧报纸来糊的。老通宝直到现在还说是因为用了报纸——不惜字纸,所以去年他们的蚕花不好。今年是特地全家少吃一餐饭,省下钱来买了“糊箪纸”来了。四大娘把那鹅黄色坚韧的纸儿糊得很平贴,然后又照品字式糊上三张小小的花纸——那是跟“糊箪纸”一块儿买来的,一张印的花色是“聚宝盆”,另两张都是手执尖角旗的人儿骑在马上,据说是“蚕花太子”。

“四大娘!你爸爸做中人借来三十块钱,就只买了二十担叶,后天米又吃完了,怎么办?”

老通宝气喘喘地从他的工作里抬起头来,望着四大娘。那三十块钱是二分半的月息。总算有四大娘的父亲张财发做中人,那债主也就是张财发的东家,“做好事”,这才只要了二分半的月息。期限是蚕事完后本利归清。

四大娘把糊好了的“蚕箪”放在太阳底下晒,好像生气似的说:

“都买了叶!又像去年那样多下来——”

“什么话!你倒先来发利市了!年年像去年么?自家只有十来担叶;三张布子(蚕种),十来担叶够么?”

“噢,噢;你总是不错的!我只晓得有米烧饭,没米饿肚子!”

四大娘气哄哄地回答;为了那“洋种”问题,她到现在常要和老通宝抬杠。

老通宝气得脸都紫了。两个人就此再没有一句话。

但是“收蚕”的时期一天一天逼近了。这二三十人家的小村落突然呈现了一种大紧张,大决心,大奋斗,同时又是大希望。人们似乎连肚子饿都忘记了。老通宝他们家东借一点,西赊一点,南瓜芋艿之类也算一顿,居然也一天一天过着来。也不仅老通宝他们村里哪一家有两三石米放在家里呀!去年秋收固然还好,可是地主、债主、正税、杂捐、一层一层地剥来,早就完了。现在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春蚕,一切临时借贷都是指明在这“春蚕收成”中偿还。

他们都怀着十分希望又十分恐惧的心情来准备这春蚕的大搏战!

“谷雨”节一天近一天了。村里二三十人家的“布子”都隐隐现出绿色来。女人们在稻场上碰见时,都匆忙地带着焦灼而快乐的口气互相告诉道:

“六宝家快要‘窝种’了呀!”

“荷花说她家明天就要‘窝’了。有这么快!”

“黄道士去测一字,今年的青叶要贵到四洋!”

四大娘看自家的三张“布子”。不对!那黑芝麻似的一片细点了还是黑沉沉,不见绿影。她的丈夫阿四拿到亮处去细看,也找不出几点“绿”来。四大娘很着急。

“你就先‘窝’起来罢!这余杭种,作兴是慢一点的。”

阿四看着他老婆,勉强自家宽慰。四大娘堵起了嘴巴不回答。

老通宝哭丧着干皱的老脸,没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不妙。

幸而再过了一天,四大娘再细心看那“布子”时,哈,有几处转成绿色了!而且绿得很有光彩。四大娘立刻告诉了丈夫,告诉了老通宝,多多头,也告诉了她的儿子小宝。她就把那三张布子贴肉揾在胸前,抱着吃奶的婴孩似的静静儿坐着,动也不敢多动了。夜间,她抱着那三张布子到被窝里,把阿四赶去和多多头做一床。那布子上密密麻麻的蚕子儿贴着肉,怪痒痒的;四大娘很快活,又有点儿害怕,她第一次怀孕时胎儿在肚子里动,她也是那么半惊半喜的!

全家都是惴惴不安地又很兴奋地等候“收蚕”。只有多多头例外。他说:今年蚕花一定好,可是想发财却是命里不曾来。老通宝骂他多嘴,他还是要说。

蚕房早已收拾好了。“窝种”的第二天,老通宝拿一个大蒜头涂上一些泥,放在蚕房的墙脚边;这也是年年的惯例,但今番老通宝更加虔诚,手也抖了。去年他们“卜”的非常灵验。可是去年那“灵验”,现在老通宝想也不敢想。

现在这村里家家都在“窝种”了。稻场上和小溪边顿时少了那些女人们的踪迹。一个“戒严令”也在无形中颁布了;乡农们即使平日是最相好的,也不往来;人客来冲了蚕神不是玩的!他们至多在稻场上低声交谈一二句就走开。这是个“神圣”的季节!

老通宝的三张布子上也有些“乌娘”蠕蠕地动了。于是全家的空气,突然紧张。那正是“谷雨”前一日。四大娘料来可以挨过了“谷雨”节那一天,布子不须再“窝”了,很小心地放在“蚕房”里。老通宝偷眼看一下那个躺在墙脚边的大蒜头,他心里就一跳。那大蒜头上还只有一两茎绿芽!老通宝不敢再看,心里祷祝后天正午会有更多更多的绿叶。

终于“收蚕”的日子到了。四大娘心神不定地淘米烧饭,时时看饭锅上的热气有没有直冲上来。老通宝拿出预先买了来的香烛点起来,恭恭敬敬放在灶君神位前。阿四和阿多去到田里采野花。小宝帮着把灯芯草剪成细末子,又把采来的野花揉碎。一切都准备齐全了时,太阳也近午刻了,饭锅上水蒸气嘟嘟地直冲,四大娘立刻跳了起来,把“蚕花”和一对鹅毛插在发髻上,就到“蚕房”里。老通宝拿着秤杆,阿四拿了那揉碎的野花片儿和灯芯草碎末。四大娘揭开“布子”,就从阿四手里拿过那野花碎片和灯芯草末子撒在“布子”上,又接过老通宝手里的秤杆来,将“布子”挽在秤杆上,于是拔下发髻上的鹅毛在布子上轻轻儿拂;连野花片,灯芯草末子,连“乌娘”,都拂在那“蚕箪”里了。一张,两张,……都拂过了;第三张是洋种,那就收在另一个“蚕箪”里。末了,四大娘又拔下发髻上那朵“蚕花”,跟鹅毛一块插在“蚕箪”的边儿上。

这是一个隆重的仪式!千百年相传的仪式!那好比是誓师典礼,以后就要开始了一个月光景的和恶劣的天气和厄运以及和不知什么的连日连夜无休息的大决战!

“乌娘”在“蚕箪”里蠕动,样子非常强健;那黑色也是很正路的。四大娘和老通宝他们都放心地松一口气了。但当老通宝悄悄地把那个“命运”的大蒜头拿起来看时,他的脸色立刻变了!大蒜头上还只得三四茎嫩芽!天哪!难道又同去年一样?


然而那“命运”的大蒜头这次竟不灵验。老通宝家的蚕非常好!虽然头眠二眠的时候连天阴雨,气候是比“清明”边似乎还要冷一点,可是那些“宝宝”都很强健。

村里别人家的“宝宝”也都不差。紧张的快乐弥漫了全村庄,似乎那小溪里琮琮的流水也像是朗朗的笑声了。只有荷花家是例外。她们家看了一张“布子”,可是“出火”只称得二十斤;“大眠”快边,人们还看见那不声不响晦气色的丈夫根生倾弃了三“蚕箪”在那小溪里。

这一件事,使得全村的妇人对于荷花家特别“戒严”。她们特地避路,不从荷花家的门前走,远远的看见了荷花或是她那不声不响丈夫的影儿就赶快躲开;这些幸运的人儿惟恐看了荷花他们一眼或是交谈半句话就传染了晦气来!

老通宝严禁他的小儿子多多头跟荷花说话。——“你再跟那东西多嘴,我就告你忤逆!”老通宝站在廊檐外高声大气喊,故意要叫荷花他们听得。

小宝也受到严厉的嘱咐,不许跑到荷花家的门前,不许和他们说话……

阿多像一个聋子似的不理睬老头子那早早夜夜的唠叨,他心里却在暗笑。全家中就只有他不大相信那些鬼禁忌。可是他也没有跟荷花说话,他忙都忙不过来。

“大眠”捉了毛三百斤,老通宝全家连十二岁的小宝也在内,都是两日两夜没有合眼。蚕是少见的好,活了六十岁的老通宝记得只有两次是同样的,一次就是他成家的那年,又一次是阿四出世那一年。“大眠”以后的“宝宝”第一天就吃了七担叶,个个蚕是生青滚壮,然而老通宝全家都瘦了一圈,失眠的眼睛上布满了红丝。

谁也料得到这些“宝宝”上山前还得吃多少叶。老通宝和儿子阿四商量了:

“陈大少爷借不出,还是再求财发的东家罢?”

“地头上还有十担叶,够一天。”

阿四回答,他委实是支撑不住了,他的一双眼皮像有几百斤,只想合下来。老通宝却不耐烦了,怒声喝道:

“说什么梦话!刚吃了两天老蚕呢。明天不算,还得吃三天,还要三十担叶,三十担!”

这时外边稻场上忽然人声喧闹,阿多押了新发来的五担叶来了。于是老通宝和阿四的谈话打断,都出去“捋叶”。四大娘也慌忙从蚕房里钻出来。隔溪陆家养的蚕不多,那大姑娘六宝抽得出工夫,也来帮忙了。那时星光满天,微微有点风,村前村后都断断续续传来了吆喝和欢笑,中间有一个粗暴的声音嚷道:

“叶行情飞涨了!今天下午镇上开到四洋一担!”

老通宝偏偏听得了,心里急得什么似的。四块钱一担,三十担可要一百二十块呢,他哪来这许多钱!但是想到茧子总可以采五百多斤,就算五十块钱一百斤,也有这么二百五,他又心里一宽。那边“捋叶”的人堆里忽然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

“听说东路不大好,看来叶价钱涨不到多少的!”

老通宝认得这声音是陆家的六宝。这使他心里又一宽。

那六宝是和阿多同站在一个筐子边“捋叶”。在半明半暗的星光下,她和阿多靠得很近。忽然她觉得在那“杠条”的隐蔽下,有一只手在她大腿上拧了一把。她好像知道是谁拧的,她忍住了不笑,也不声张。蓦地那手又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六宝直跳起来,出惊地喊了一声:

“嗳哟!”

“什么事?”

同在那筐子边捋叶的四大娘问了,抬起头来。六宝觉得自己脸上热烘烘了,她偷偷地瞪了阿多一眼,就赶快低下头,很快地捋叶,一面回答:

“没有什么。我想来是毛毛虫刺了我一下。”

阿多咬住了嘴唇暗笑。他虽然在这半个月来也是半饱而且少睡,他也瘦了许多了,他的精神可还是很饱满。老通宝那种忧愁,他是永远没有的。他永不相信靠一次蚕花好或是田里熟,他们就可以还清了债再有自己的田:他知道单靠勤俭工作,即使做到背脊骨折断也是不能翻身的。但是他仍旧很高兴地工作着,他觉得这也是一种快活,正像和六宝调情一样。

第二天早上,老通宝就到镇里去想法借钱来买叶。临走前,他和四大娘商量好,决定把他家那块出产十五担叶的桑地去抵押。这是他家最后的产业。

叶又买来了三十担。第一批的十担发来时,那些壮健的“宝宝”已经饿了半点钟了。“宝宝”们尖出了小嘴巴,向左向右乱晃,四大娘看得心酸。叶铺了上去,立刻蚕房里充满着萨萨萨的响声,人们说话也不大听得清。不多一会儿,那些“团扁”里立刻又全见白了,于是又铺上厚厚的一层叶。人们单是“上叶”也都忙得透不过气来。但这是最后五分钟了,再得两天,“宝宝”可以上山。人们把剩余的精力榨出来拚死命干。

阿多虽然接连三日三夜没有睡,却还不见怎么倦。那一夜,就由他一个人在“蚕房”里守那上半夜,好让老通宝以及阿四夫妇都去歇一歇。那是个好月夜,稍稍有点冷。蚕房里爇了一个小小的火。阿多守到二更过,上了第二次的叶,就蹲在那个“火”旁边听那些“宝宝”萨萨萨地吃叶。渐渐儿他的眼皮合上了。恍惚听得有门响,阿多的眼皮一跳,睁开眼来看了看,就又合上了。他耳朵里还听得萨萨萨的声音和屑索屑索的怪响。猛然一个踉跄,他的头在自己膝头上磕了一下,他惊醒过来,恰就听得蚕房的芦帘拍叉一声响,似乎还看见有人影一闪,阿多立刻跳起来,到外面一看,门是开着,月光下稻场上有一个人正走向溪边去。阿多飞也似跳出去,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已经把那人抓过来摔在地下。他断定了这是一个贼。

“多多头!打死我也不怨你,只要求你不要说出来!”

是荷花的声音,阿多听真了时不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月光下他又看见那扁得作怪的白脸儿上一对细圆的眼睛定定地看住了他。可是恐怖的意思那眼睛里也没有。阿多哼了一声,就问道:

“你偷什么?”

“我偷你们的宝宝!”

“放到哪里去了?”

“我扔到溪里去了!”

阿多现在也变了脸色。他这才知道这女人的恶意是要冲克他家的“宝宝”。

“你真心毒呀!我们家和你们可没有冤仇!”

“没有么?有的,有的!我家自管蚕花不好,可并没害了谁,你们都是好的!你们怎么把我当作白老虎,远远地望见我就别转了脸?你们不把我当人看待!”

那妇人说着就爬了起来,脸上的神气比什么都可怕。阿多瞅着那妇人好半晌,这才说道:

“我不打你,走你的罢!”

阿多头也不回的跑回家去,仍在“蚕房”里守着。他完全没有睡意了。他看那些“宝宝”,都是好好的。他并没想到荷花可恨或可怜,然而他不能忘记荷花那一番话;他觉得人和人中间有什么地方是永远弄不对的,可是他不能够明白想出来是什么地方,或是为什么。再过一会儿,他就什么都忘记了。“宝宝”是强健的,像有魔法似的吃了又吃,永远不会饱!

以后直到东方快打白了时,没有发生事故。老通宝和四大娘来替换阿多了,他们拿那些渐渐身体发白而变短了的“宝宝”在亮处照着,看是“有没有通”。他们的心被快活胀大了。但是太阳出山时四大娘到溪边汲水,却看见六宝满脸严重地跑过来悄悄地问道:

“昨夜二更过,三更不到,我远远地看见那骚货从你们家跑出来,阿多跟在后面,他们站在这里说了半天话呢!四阿嫂!你们怎么不管事呀?”

参考资料:http://www.mscyef.pte.sh.cn/wx/go.asp?id=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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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个回答  推荐于2017-10-12
茅盾《农村三部曲》之《春蚕》
春蚕

老通宝坐在“塘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长旱烟管斜摆在他身边。“清明”节后的太阳已经很有力量,老通宝背脊上热烘烘地,像背着一盆火。“塘路”上拉纤的快班船上的绍兴人只穿了一件蓝布单衫,敞开了大襟,弯着身子拉,额角上黄豆大的汗粒落到地下。
看着人家那样辛苦的劳动,老通宝觉得身上更加热了;热的有点儿发痒。他还穿着那件过冬的破棉袄,他的夹袄还在当铺里,却不防才得“清明”边,天就那么热。
“真是天也变了!”
老通宝心里说,就吐一口浓厚的唾沫。在他面前那条“官河”内,水是绿油油的,来往的船也不多,镜子一样的水面这里那里起了几道皱纹或是小小的涡旋,那时候,倒影在水里的泥岸和岸边成排的桑树,都晃乱成灰暗的一片。可是不会很长久的。渐渐儿那些树影又在水面上显现,一弯一曲地蠕动,像是醉汉,再过一会儿,终于站定了,依然是很清晰的倒影。那拳头模样的桠枝顶都已经簇生着小手指儿那么大的嫩绿叶。这密密层层的桑树,沿着那“官河”一直望去,好像没有尽头。田里现在还只有干裂的泥块,这一带,现在是桑树的势力!在老通宝背后,也是大片的桑林,矮矮的,静穆的,在热烘烘的太阳光下,似乎那“桑拳”上的嫩绿叶过一秒钟就会大一些。
离老通宝坐处不远,一所灰白色的楼房蹲在“塘路”边,那是茧厂。十多天前驻扎过军队,现在那边田里留着几条短短的战壕。那时都说东洋兵要打进来,镇上有钱人都逃走了;现在兵队又开走了,那座茧厂依旧空关在那里,等候春茧上市的时候再热闹一番。老通宝也听得镇上小陈老爷的儿子——陈大少爷说过,今年上海不太平,丝厂都关门,恐怕这里的茧厂也不能开;但老通宝是不肯相信的。他活了六十岁,反乱年头也经过好几个,从没见过绿油油的桑叶白养在树上等到成了“枯叶”去喂羊吃;除非是“蚕花”不熟,但那是老天爷的“权柄”,谁又能够未卜先知?
“才得清明边,天就那么热!”
老通宝看着那些桑拳上怒茁的小绿叶儿,心里又这么想,同时有几分惊异,有几分快活。他记得自己还是二十多岁少壮的时候,有一年也是“清明”边就得穿夹,后来就是“蚕花二十四分”,自己也就在这一年成了家。那时,他家正在“发”;他的父亲像一头老牛似的,什么都懂得,什么都做得;便是他那创家立业的祖父,虽说在长毛窝里吃过苦头,却也愈老愈硬朗。那时候,老陈老爷去世不久,小陈老爷还没抽上鸦片烟,“陈老爷家”也不是现在那么不像样的。老通宝相信自己一家和“陈老爷家”虽则一边是高门大户,而一边不过是种田人,然而两家的命运好像是一条线儿牵着。不但“长毛造反”那时候,老通宝的祖父和陈老爷同被长毛掳去,同在长毛窝里混上了六七年,不但他们俩同时从长毛营盘里逃了出来,而且偷得了长毛的许多金元宝——人家到现在还是这么说;并且老陈老爷做丝生意“发”起来的时候,老通宝家养蚕也是年年都好,十年中间挣得了二十亩的稻田和十多亩的桑地,还有三开间两进的一座平屋。这时候,老通宝家在东村庄上被人人所妒羡,也正像“陈老爷家”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是以后,两家都不行了;老通宝现在已经没有自己的田地,反欠出三百多块钱的债,“陈老爷家”也早已完结。人家都说“长毛鬼”在阴间告了一状,阎罗王追还“陈老爷家”的金元宝横财,所以败的这么快。这个,老通宝也有几分相信:不是鬼使神差,好端端的小陈老爷怎么会抽上了鸦片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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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个回答  2021-05-03

全文赏析

春天是养蚕的季节。每到这时候,我常常想起母亲来。解放前,我们家很穷,母亲就靠养蚕换点儿钱,给我们姐弟俩交学费。

我们家门口有几株桑树。春天一到,桑树刚发出新芽,母亲就照例拿出几张蚕种来。每张蚕种不过一尺见方,上面布满了比芝麻还小的褐色的蚕卵。等桑叶长到榆钱大小的时候,蚕种上便有许多极小极小的蚕在蠕动。蚕的生命就是这样开始的。

母亲微笑着,把这些小生命抖落在小匾里。匾里已经撒了一层剪成细丝的嫩桑叶。这是母亲带着我从桑树上摘来的,擦得干干净净,剪得又细又匀。

蚕一天天地大起来,桑叶也一天天地剪得粗起来。等蚕长到半寸来长的时候,小匾换成大匾,就开始喂整片的桑叶了。每天清晨,姐姐把桑叶采回来,母亲吩咐我洗了手,用毛巾把一片片桑叶擦干,再轻轻地均匀地撒在匾里。

蚕越来越大了,呆在一个匾里太挤了,就分成两个匾,再分成三个匾……匾一个又一个地增加着。母亲带着我和姐姐把隔壁的一间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当作养蚕室,把七八个匾都搬了进去。每天深夜,母亲总要起来添桑叶。我一觉醒来,常常看见母亲拿着烛台去喂蚕。闪闪的烛光照着她那带着皱纹的慈祥的脸。

推开养蚕室的门,立刻传来一片沙沙的声音,像下雨似的。那是蚕在大口大口地吃桑叶。那些日子,采桑叶的担子就落在父亲的肩上。父亲用很大的桑剪把桑叶连枝剪下来,成捆地背回来。

蚕快“上山”了,母亲一夜要起来两次,累得她腰酸背痛。我和姐姐也常常起来帮忙。母亲把蚕沙大捧大捧地从匾里清出来,姐姐把桑叶大捧大捧地放进匾里。我用簸箕接蚕沙的时候,总看见母亲的额角上渗着汗。

蚕“上山”了。它们被捉到用一束束麦秆扎成的“山”上。几天以后,“山”上结满了白的黄的茧子。母亲一面摘茧子,一面轻轻地对我和姐姐说:“孩子,上学得用功啊!这学费可来得不易呀……”

我抬起头,看见母亲的两鬓又添了一些银丝。

第4个回答  2021-01-02
今天,老师给我们讲了《春蚕》这一课,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本文作者--巴金利用小时候母亲养蚕的事情写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不过近千字,却令在座的每一位同学感慨万千。

  是啊

母亲是那样伟大,她能陪育出一个个博学渊深的儿女。

然而,这需要多少辛勤的汗水;需要多少热血

但是她们并没有抱怨,还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服务。

而我们应该怎样报答母亲对我们的爱呢

  首先要学习好。

因为在父母的眼里,孩子的学习成绩总是遥遥领先地排在最前面。

  其次是身体好。

因为每一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我们只要做到上面两点就够了。

但有些人却丝毫不关心父母的安危。

这正是证明了这句话:“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万里儿不愁。

”  所有的话化成一句话:“妈妈,您辛苦了

”  《》这详细记述了“我”的母亲辛苦养蚕供“我”和学的事。

  文章中写到:“每天深夜,母,我一觉,常常看见母亲拿着烛喂蚕。

”“蚕快‘上山’了,母亲一夜要起来两次,累得他腰酸背痛。

”看了这样的,我感到文章这位中“我”duomedewei大啊,“我”家穷,可母亲为了让“我们”长大有出息,无论自己多么艰辛,也要供“”读书。

  读了这篇文章“我”的心情平静,文章中的我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虽然的经济条件和文章中描写的“我”的家庭相比要好得多,danwo的母亲文章中的那位母亲一样,为了我长大出了很多。

我的一位教师,工作很忙,但无论多晚回到家中,都要认真检查我的作业,辅导我学习。

双去学电子琴、英语……除外,所花的身上。

  想到这里,我感受下所有的母伟大,我暗了决心,要异的我的母亲。表达了作者对母亲的思念之情,以及当时母亲的当时的艰辛及对孩子们的爱,更是说明了母亲为了他们读书所付出的辛苦.
《春蚕》是一篇回忆性的记叙文。作者叙述了解放前他家养蚕的情况,着重描写了母亲养蚕的辛苦。其中三次写到亲眼“看见”,犹如三个特写镜头,有力地烘托了母亲辛勤劳动、无私奉献的精神,真实感人,耐人寻味。
第一次“看见”:“每天深夜,母亲总要起来添桑叶。我一觉醒来,常常看见母亲拿着烛台去喂蚕。闪闪的烛光照着她那带着皱纹的慈祥的脸。”作者睡完一觉醒来,“常常看见”母亲添桑叶喂蚕的情形,说明母亲每天都要劳动到深夜。“皱纹”刻印着母亲的辛苦,“慈祥”表明了母亲对儿女的爱意。夜深人静,为了我们姐弟俩的学费,母亲还在辛苦地劳作着,灯光映照,母亲对儿女的慈爱更显得无比神圣、伟大,也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印象。
第二次“看见”:“母亲把蚕沙大捧大捧地从匾里清出来,姐姐把桑叶大捧大捧地放进匾里。我用簸箕接蚕沙的时候,总看见母亲的额角上渗着汗。”“大捧大捧”说明蚕沙特别多,“总看见母亲的额角上渗着汗,”进一步说明母亲养蚕的忙碌、辛苦,在每一只蚕的身上都融入了母亲的心血和汗水。
第三次“看见”:“我抬起头,看见母亲的两鬓又添了一些银丝。”为了筹措子女的学费,母亲起早摸黑,含辛茹苦,过于繁重的劳动使她越来越衰老了。文章的结尾描写作者眼中的母亲早衰的容颜,不仅使母亲春蚕般的伟大奉献精神得到具体真实的再现,而且流露了作者对母亲的无限感激与思念之情。
《春蚕》(五年制第六册)是著名作家巴金回忆母亲养蚕的一篇文章。作者用饱含深情的笔触记叙了母亲为供儿女读书而辛苦养蚕的往事,表达了作者对母亲的无限爱意和怀念之情。
文章的主要内容是母亲养蚕,然而为何题目用《春蚕》,而不用与内容正好相符的《养蚕》或《母亲》呢?笔者认为:题目《春蚕》蕴含了作者的特殊用意,恰恰是文章的点睛之笔。
春蚕,唐代诗人李商隐有诗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后人常用春蚕比喻无私奉献,不求索取的高尚人物。如:比喻教师像春蚕、像蜡烛。春蚕已被人们公认为奉献的化身!文章中的母亲为了儿女心甘情愿吃苦受累,她不正像“到死丝方尽”的春蚕吗?作者用《春蚕》做题目,一语双关,是借春蚕喻母亲、赞母亲,正是作者的写作愿望和高超艺术成就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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