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法师与道安寺
道安寺,位于神禾原畔鸡子山,此地处于神禾原东麓,今西安市长安区太乙宫镇新街北村原上。此处正是神禾原向西北拐弯凸出之地,地势显亮无遮,其后原两边的走势回收,犹如跃跃欲飞的鸡两翼而奋起,故人们称为鸡子山(又道此地荒坡草丛,四时多栖野鸡故名鸡子山)。又因唐宋时季,在此处建有真武庙,有朝阳大殿,俗称鸡子殿。
话说晋代-----前秦时,前秦王苻坚攻占襄阳城,恭迎国师当时佛教界领袖人物----道安法师入都城长安五重寺(又名义安院,唐宋后称道安院,道安寺)。根据这一记述,道安寺约建于晋时符秦时期。
史载;道安法师学识渊博,为我国佛教的发展开一代之风气,他在道安寺任主持后,翻译佛经二十五部二十九卷,主持译出佛家典籍十部一百八十七卷。同时道安法师是净土宗和本无宗始祖,编纂了中国佛教史上第一部系统的佛教精录--------《综理众经目录》。道安法师又是中国僧制的开创者,他亲手制定了我国僧尼的规范,并统一了沙门的姓氏。宋时《高僧传》等佛家史籍均有关于道安法师的记述。
道安寺当年的建筑规模宏大,当地人传说有;“跑马关山门”之语。唐代以后随着社会的动荡不安,道安寺和周围其它寺院一起衰败。
宋代张礼游城南诸名胜时,在《游城南记》中记载了当时道安寺的情形;“今为尼院,院中起小塔,西倚高崖,东眺樊南之景,举目可尽”。
金代兴定二年(公元一二一八,1218年)又重新修建国师塔,寺内新出土金代古碑《符秦国师塔记》一块,内容记载了当年(1218年)重修国师塔的情形。该碑铭文为隶书,正文为行书,详细的记载了道安法师一生的经历。
明代赵涵在《游秦日录》中记述着道安寺的情形;“葬塔半倾,寺已寥落”。明隆庆五年重修道安寺,该寺现存隆庆五年(公元一五七一,1571年)古碑一块。
清代道安寺几经修复,上世纪中期,道安寺被拆毁逮尽。一九九六年,由民间组织(道安寺周围的几个自然村发起公议。古称南,北两社。),由群众集资在故址上重建。后来又在兴教寺主持常明法师倡义和关心下,进一步扩建。先后有前国家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以及常明法师,宽池师父,宽严师父,雷珍民先生等许多热心人士的相助下,道安寺又在鸡子殿故址上重新修建,国师塔,国师洞,大雄宝殿,地藏殿已落成了,其它正在修建中。
新建道安寺,背靠西北古凤凰嘴,面向东南嘉午台,登临此地令人心神俱舒,东南远望嘉午台翠色,北望古凤凰嘴古柏苍桑,樊川美景尽收于眼前,决河流于脚下,少陵原畔兴教寺似在眼底,神禾原犹如一条巨龙在此摆尾向前,道安寺新建的国师塔直插云间,古老的道安洞已换新颜,登上道安寺,欣赏四时美景,会使每位造访者感到,登临此地别有洞天。
王曲镇和城隍庙
王曲镇位于神禾原西畔,滈水岸边,南望终南群峰,背依神禾原,远山近水,四时景色如画。今西安市长安区王曲镇政府所在地,其历史悠久,人文渊远,上可追溯商周,历经汉唐,宋元明清,以至民国,代有佳话传颂。
王曲一名的来源,传说与汉代修御宿苑离宫有关。汉武帝修离宫时,筑渠一条人们称为王渠,后谐音为王曲,一值延用至今(事见《史记》,《汉书》,《游城南记》,《类编长安志》,《陕西通志》,《长安县地名志》等 )。
王曲镇最有名的历史遗迹和传说,莫过城隍庙,过去的城隍庙,为十三省总城隍庙。据有关资料显示和记载,其建庙时间约在大明嘉靖年间。明《陕西通志》等书和以前的文献中未见有载,清代同治年间重修,占地六十余亩,闻名全国。当年的建筑范围听老人们讲;结构广阔,气势宏大,雕梁画栋,泥塑彩绘,引人赞叹,晨钟暮鼓,声闻数里,人们称为西安城南第一大庙,其建筑气势远非三原县城隍庙可及,足见昔日之盛。民国二十五年(一九三六)时,胡宗南在王曲建陆军军官训练团(次年改为皇埔国校第七分校(今王曲通讯学院前身)时,城隍庙建筑被拆毁,其地被占用。当时有民谣曰;“第七分校,不务正道。白天睡觉,晚上拆庙。不要砖瓦,光要木料。百姓叫苦,怨声载道”。可见当年之轶事。
王曲城隍庙几经风雨变迁,如今在故址旁又建起三间,往日的辉煌已难再了,每年一度二月初八的庙会,一直延至今日。每逢庙会可谓盛况空前,声动西安城南,动辄数以上十万人计,男女老幼不绝于道,交通为之堵塞。成为人们聚亲会友,城乡货物交流,踏青散心祈福,沐浴春风,远望终南残雪,近观迎春放黄的好时节。可谓王曲乃至城南一大景观,令人留连忘归。
孩提时常听老辈们讲王曲城隍庙的建筑如何壮观和每年庙会的盛况,老辈们讲王曲城隍庙祭祀的是汉高祖时大将纪信。记得逛庙会时,好奇便问庙中几位忙碌的老者,城隍庙中的供祭的是何人?结果他们回答的结果,一位老者讲是汉代的纪信,一位讲是明代的邹应龙。令我不解,令我难辨真伪。
回到家中,我翻阅了许多资料结果发现两位老者说词都有来由。在《陕西省长安县地名志》(二零零零年)一书中讲到王曲镇城隍庙祭祀明代御史邹应龙,明嘉靖皇帝钦封邹应龙为十三省总城隍,以监督天下不法与奸邪之徒,予以惩罚。而《长安县志》(一九九九年)中记载;王曲城隍庙祭祀汉代大将纪信。这样的结果令人不解,两部书的时间相差不长,却各执一端,令人难辨。
关于汉代大将纪信,在《史记》、《汉书》等书中有载。楚汉战争时,汉高祖刘邦被楚霸王项羽围困于荥阳城中,大将纪信为救高祖脱身,身着高祖服装扮成高祖模样,以诳楚霸王而引得高祖得以脱身。最后被楚霸王活活烧死。汉朝建立后,在对纪信的追封及后人的封赏,却在《史记》和《汉书》等著作中只字未提,这样的结果岂不令人思之,难到使汉高祖真的忘了荥阳城之战了吗?还是史圣和班固二人在著述时有所遗忘。
关于邹应龙《明史》中载到;邹应龙,明嘉靖三十五年进士,授行人擢御史。以劾严嵩得名,历任工部右侍郎,兵部侍郎兼右俭都御史。隆庆朝因临安平乱未果削籍,卒于万历初年。万历十六年,陕西巡抚王璇言应龙殁后,遗田不及数亩,遗址不过数盈,恤典未被,朝野所恨。万历帝命复应龙官,予以祭葬。由以上《明史》中所载,可以讲;明嘉靖年间不可能封邹应龙为城隍。不过邹应龙为西安市长安区人(其故籍今西安市长安区郭杜镇东第五桥村人。其墓故址在该村南,今已难寻)。
神因人而立,人因神而灵。凡是生前有功于国,有利于民,正气千秋而不灭,人恒敬之,仰之者,皆为神。令人们代代祭祀。
王曲城隍庙的庙主不论为谁,必竟是人们心中的一代英雄和一代正气,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奋发向上,不畏强暴,不怕邪恶,勇于追求和平自由,是人们岁岁念之,年年传之的民族精英。
绝龙岭上忆英雄
少年时每当夏秋月夜在麦场边听老人讲《封神演义》等书中的传奇故事,尤其老人们讲到《绝龙岭闻仲归天》一节时,常对我们说;绝龙岭就是王曲原上,那里有太师洞。当时觉得很神秘,好奇想着几时看看绝龙岭。
神禾原王曲段人们传称;绝龙岭。其历史渊源莫衷一是难一说清。人们传说商朝末年,商周交兵之时,周太公姜子牙率兵围商太师闻仲于绝龙岭,最终闻太师兵败自杀。这一故事历史小说《封神演义》中有;“绝龙岭闻仲归天”一节。后来人们念及闻太师忠勤王事,哀其愍烈,在绝龙岭下挖成窑洞,修建太师洞,四时祭祀。其故址在今西安市长安区王曲镇北堡寨村与南堡寨村之间。此处背倚神禾原古绝龙岭,四季清流不绝于前,远望终南神秀南五台,四时风物尽收眼底,最令当地人称道的是;原太师洞顶有一棵古柏,古树虬枝皆向东北,对人透出一种震摄之力。人们都说这种气势乃闻太师刚烈秉性之所使,形成的一股参天倔气,化为此树。时至今日古树已无踪影,太师洞已坍塌已尽。
笔者在前十几年去时,窑门已为土石堵封及尽,在当地老乡邦助下,曾冒险爬进太师洞,只见满墙壁画剥落严重难以看清,只留下一座破败不堪的将台,已为土石所拥难辨其面目,其他物件更是难觅踪影。在和当地老乡闲聊时,他们讲到一个“闻太师显灵”的故事;话说在民国前后,南堡寨有位家境贫寒与人作苦力的小伙子,母子相依为命,过着清淡而平静的生活。可谁知祸从天降与自家一墙之隔的富有邻居,心起不良之思,欲强占其房产。小伙气愤之极,可言语之间说不过人家,想打官司手中又无钱,无奈之下只好跑到太师洞中散心消气。又气又乏,谁曾想在洞中竟睡着了,梦中闻太师金盔金钾走近他讲到;“身上护心镜可用,让小伙拿去作为夺回房产之资”。小伙醒来后急忙回家,取了家中小镢头,到太师洞中照着太师塑像的护心镜用力一挖,结果第一下下去溅出火星,最后将护心镜取下一看,原是一块白银做就的护心镜,小伙大喜望外,以此为资拿回了自己的房产。后来人们不断的将此事演说为“闻太师显灵”。如今的太师洞故地周围仍流传这一故事,说明着人们多么希望正义,扶贫济弱的心愿。
历经风雨沧桑的太师洞在一九三五年迎来一位名标史册,声存宇内的英雄------张学良将军。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的发生,日寇入侵更加猖厥。一九三五年张学良将军奉命将东北军撤驻至西北,随即在王曲原上修建张公馆。其修建地址恰选在古绝龙岭太师洞窑顶平地上,太师洞周围的窑洞中住扎着张将军的卫队。此地与南堡寨隔沟相望,地势险要,望可目及秦岭诸峰,近可俯视滈河川道。听当地人讲;张公馆是一套仿德建筑,建筑非常漂亮,青瓦白墙,纯松木的门窗,给人一种高贵大方的感觉。房前有两个大花坛,里边盛开的是鲜艳的白玫瑰,花坛边有五棵大杏树,每年都结出黄灿灿的杏子。整个‘张公馆’被千年古柏环抱着,庄严肃穆。在张公馆南是一处人称跑马场空地,周围沟边上尽为槐树和皂荚树,约有合抱之粗。当年张学良将军曾漫步此间,留下许多佳话轶事。
后来张学良将军改绝龙岭为青龙岭,胡宗南又改绝龙岭为兴龙岭和兴隆岭。张学良将军在此居住时,先后有蒋介石,周恩来等许多爱国人士为了国家的前途和民族的复兴到王曲和张将军共谋大计。
一九三六年六月,张学良、杨虎城联合在此举办了王曲军官训练团,被称为黄埔军校第七分校。张学良任团长,杨虎城任副团长,王以哲、黄显声为教务长。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震惊中外“西安事变”的发生,挽民族于危亡,救国家于危急,使得张学良与杨虎城二位将军更是功垂千古,名标史册。其爱国精神光照千秋,令后人长念。
光阴飞逝,七十年后,今天绝龙岭上张公馆已门窗尽无,德式建筑的房子已近坍塌及尽,满眼荒草扑地,好似与人们诉说着什么?太师洞已无法再进了,绝龙岭上的树木已廖廖无几。站在此地吊古念今,令人唏嘘不已,物是人非,所谓沧海桑田须隅改,秦岭诸峰景色如故,滈河之水默默而过,猛回首往事已如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