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大爷?我该称呼你什么?

如题所述

我是律师,也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因此,平时大家都习惯称呼我为“刘主任”,少数人则称我为“刘所长”。有趣的是,会计师事务所的负责人被称为“所长”,而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则被称为“主任”。有些人意识到称呼错误后,会急忙道歉。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称呼,没有必要道歉。
我似乎更喜欢别人称呼我为“刘律师”,因为“律师”这个词语具有专业性,它能凸显出我作为专业技术人员的独特性。
我这种想法可能并不受欢迎,因为人们通常更注重职务。如果你是公务员,你的姓氏和职务需要联系在一起,否则会给人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我觉得最尴尬的是,当别人的姓氏被猜对时,却将职务称呼低了。
有个笑话,讲的是有位领导姓王,在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职位上任职多年,一直是正科级。有一天,他晋升为副调研员,据说属于副县级。于是,很多人开始称呼他为“王县长”。起初,他还有些谦虚,但后来也习惯了。
笑话的第二天早晨,王的妻子做好早餐,像往常一样喊他吃饭:“老王,可以吃饭了。”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又喊:“老王,该吃饭了。”结果老王还是没有动静。王太太从餐厅过来一看,老王正在看电视。她又喊:“老王老王,吃饭了。”老王还是没有动。王太太急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耳朵聋了吗?”
老王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语气阴阳怪气地说:“你就知道老王老王,难道就没有个职务了吗?”王太太一听,赶紧说:“好了好了,王县长,该吃饭了。”王县长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跟着老婆去吃早餐。
我记得有个相声,里面同样是姓王,有的称“王老”,有的称“老王”,还有“老王头”“王老头”等等,不同的称呼区别很大,绝不能弄错。
有时觉得我们的称呼太复杂了。除了与职务相关的称呼,普通人的称呼也相当繁琐。
比如,有人带着孩子见到熟人时,通常会让自己的孩子称呼对方。这个称呼通常与辈分有关,如叔叔、阿姨、伯父、伯母、爷爷奶奶、哥哥姐姐等等。有时,孩子会对为什么要叫某个人叔叔或阿姨感到困惑:那个人看起来年纪比较大,为什么要叫叔叔,不应该叫爷爷吗?那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不应该叫姐姐吗?为什么要喊阿姨?
孩子会对人的年龄和称呼产生困惑,被称呼的人也会有不同的心理感受。有人喜欢被叫的辈分小一点,因为这让他们觉得自己看起来更年轻。许多年轻女士被同事的孩子称为姐姐,会非常高兴。而那些年纪相仿却被称为阿姨的人,可能就不那么高兴了。如果让孩子称呼自己为哥哥,有些人可能会不满:“难道你不该叫我一声叔叔吗?”因此,如何准确地判断该叫人家什么,真的是一件让人感到困扰的事。
我对称呼似乎并不太在意。有时小朋友称呼我太太为嫂子,我和太太见到她妈妈时,也直接称呼她为嫂子。那你说是称呼什么好呢?总不能见了人家就喊阿姨吧?平时有人带着孩子见到我,觉得让孩子不好称呼,叫爷爷吧,怕让人家不高兴,叫叔叔吧,我又似乎比孩子的父母年纪大很多,那叫伯伯?
有时候,连几岁的小朋友都感到困惑。带孩子的家长会让孩子称呼遇到的熟人为爷爷,有的孩子就会感到不解:应该叫叔叔吧,为什么要叫爷爷呢?几次弄错下来,孩子干脆什么都不叫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摒弃了原来资产阶级的太太、小姐、先生的称呼,开始称“同志”了。年纪大的被称为“老同志”,年纪小的被称为“小同志”。打招呼时,都会先用“同志”来开始对话。
然而,这个词随着对外开放的深入,人们发现“同志”这个词还有另一种特定的含义,这就比较尴尬了。现在,在口语中几乎没有人再用这种称呼了。只有在非常正式的官方场合、文件上,或者很特殊的情况下,才会使用这个词。
我倒觉得有些国家将不熟悉的人称为先生、小姐、太太比较好,熟悉的人之间则直接称呼名字。只是见面时,简单称呼一下就好了,何必非要搞清楚职务,弄清楚年龄,分明白辈分呢?你说累不累啊?外国孩子也有论辈分的,但它就简单多了。比如uncle就是用来称呼所有与父亲同辈的男性,不需要分清伯伯、叔叔、舅舅、姑父、姨夫、表叔等等。aunt,则是所有与父母同辈的女性的称呼。
考究起来,我们这些体现辈分的称呼,也体现了浓厚的宗族意识。所有的人一定要建立一个与宗族有关的关系,没有这个辈分之类的区分,相互之间就不知道怎么掌握关系了,就不知道怎么相处了。
不单让孩子对成人的称呼体现了不平等,成人介绍孩子时,也体现出一种不平等。我们向孩子介绍成人时,只说“这是你刘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之类)”,而对孩子的介绍呢,往往只有一句:“这是我儿子(女儿)。”至于孩子叫什么,多大了,一般是不介绍的,往往需要再来问才好:“小朋友,这么乖?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这哪里把孩子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我儿子小的时候,我领他出去,见到我的熟人一般都这样介绍:“这是我儿子刘××,读初中。这位是我的同事朱××,你可以喊朱叔叔、朱律师。”
在农业社会里,弄清辈分年龄对于搞明白一个人在宗族中的地位很重要,对于获取资源也很重要,所以万万不可弄错。等到了市民社会,大家都靠社会分工与交换建立相互的联系,弄清年龄大小,搞明白一个人与自己的父母兄弟妻子等等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所以称呼也要发生相应的改变。方便实用,方便交流沟通,方便人际交往是目的,叫什么就不要深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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